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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富有了。

父親之所以要掙錢,據他說,開始時是因為姐姐。當時姐姐只有四歲,我二歲,一天晚上,姐姐看到別人家有燈明,便哭著鬧著要點燈。姐姐是家中的老大,她很任性,幾乎沒有人可以拂逆她的意志。父親說當時窮得太歷害了,沒有油來點燈,更別說有電了,一到晚上,就只好瞎著。父親是個要強的人,他從女兒的哭聲裡感到了貧困的悲哀,於是決定弄些錢回來,最少也要能買些柴油回來,父親選擇了去鶴壁煤礦拉煤。(拉煤,具有淘金式的悲壯色彩,當時的青壯年人,大多選擇了這種賺錢方式,一人一輛木架車,從鶴壁拉一車煤回家,來回有五百多里路。煤除了自己燒,還可以賣點兒,我能想像出年輕的父親是怎樣灰頭土臉地伸著脖子,拖著幾千重的板車,他瘦弱的身體上 如何的暴出青筋來,混濁的汗水如何的摻和著泥灰黏著破舊的衣服貼在身上。)

有一次父親動情地講了他一次難忘的經歷,那天黃昏他拉著煤路過鐵道時,他的車子被卡在了鐵軌裡,通行的人都已經走遠,他一個人急得滿頭大汗,死活也拖不出來,這是他聽加了火車的汽笛聲——他拼了命,猛地一掙,砰,連人帶車一起栽了下去,下面是一個堆滿碎石子的溝子,父親的手搶在了石子上,他知道他的手廢了!

在漆黑的夜裡伴隨著鑽心的疼痛如何摸索路的?我不知道,父親也不說。

父親是要強的,父子二十年他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提到過他的一點點傷痛,這一點兒,我深深敬愛我的父親,我愛我的父親,愛這位固執的,一氣就狂暴地揍我的父親。我是父親的希望,是父親的寄託,是父親的哀和愁。他不耐煩我的淘氣和心不在焉,我讓他失望了,這一點兒上,我永遠保持對父親的懺悔——對不起。我寫不下去了,我哭了(這些雖然渺小,別人無所謂的小事,對我們父子卻無比的重要,我們活的不成功,可是這是我心靈中最珍貴的財富),淚從我眼中流下來,流過我的臉頰滴在寫的稿子上,這也是啊,我流著父子兩代的希望的淚……

母親接過話頭說我老爸到家時,天已是下午了,他走了二天一夜的路,到家後,父親的狼狽樣子把她嚇了一跳,接著便看到了父親那血肉模糊的套著手套的手。手整個腫著,手套摘不下來了,當母親抖著手用剪子剪開手套時,發現父親的手指全爛了。

故事講完了,我們全家陷入沉默,我抵著頭摳手指頭,姐姐淚流滿面。

“爹,是為了給我買柴油嗎?”姐小聲的問。這一句,讓我記了很多年。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必須過某種生活,這就是責任。

當故事還在我們腦中盤旋時,月亮已悄悄爬上了枝頭,月光如霜。我很傷心,真的,那時我還不到10歲吧。

之所以要講這麼一個故事,是因為我父親這一輩人都受著同樣的艱難,這是他們生命的記憶,只是他們沒有說出來。好像大家都受著同樣的罪,便不值得一提似的,正因為大家都一個樣子因此他們反而說不出這些沉重,既然做了農民也覺的沒有說的必要,也便沒了說的地方。但這些經歷,他們那輩人都有過,或這樣或那樣,或更悲慘,或幸運一點,他們那代人受了太多的苦,太多的摧殘……生活法則,對他們更荒唐一點兒,這比爺爺那一輩人更不近情理一些,因為他們是被連累的。

兵災禍年的時代使爺爺一代的人苦於奔命,可是三年困難時期的苦難,大躍進運動,及*,這些極不正常的社會時期接連喧囂的時候,父親一代人正值年少,他們還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心靈,就那樣不可避免地被灼傷了,父親們也只好帶著那些時代太多的烙印,面朝黃土,神色僵硬,看不出誠懇和快樂,總之是被扭曲了,對任何人和事都充滿了戒備,不信任,嘿嘿,這是比傷害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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