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是事實,難道不是嗎?你已經僱用她了?”
“沒錯!為什麼不?”
芮高德教授目光迅速移往邁爾斯肩後的豪宅。
“今晚還有誰和你住在一起?”
“只有我妹妹,瑪麗安。”
“沒有僕人?沒有其他的人嗎?”
“今晚就這樣,沒別的人了。但是有沒有其他人又有什麼差別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不該請瑟彤小姐到這裡來,任她愛住多久就住多久?”
“因為你會死,”回答得簡單明瞭,“你和你妹妹都難逃一死。”
第九章
芮高德教授的臉在升起的月亮下顯得更慘白,月光灑在他們旁邊的水面上。
“你們要跟我一起來嗎?”邁爾斯突兀地說。
他轉身領路,走回他的房子。
灰林西側是一片開展寬廣的草坪,像用來玩滾木球的草坪一樣修剪齊短,隱約看得見陳設的藤椅、小桌子和頂篷色彩鮮豔的庭院鞦韆。邁爾斯邊走邊瞥著房子面向他的那一側。屋裡沒有光。雖然費伊的臥房安排在一樓,但她應該已經關燈就寢了。
邁爾斯領路繞至東側,穿過擺滿他叔叔中世紀兵器收藏的會客室,進入格局狹長的起居室。舒適的起居室裡有幾張織錦座椅,低矮的白色書架,壁爐架上方掛著一小幅達芬奇的油畫。夜燈是惟一仍點燃的燈火,極微弱的火焰使屋內看起來鬼影幢幢,但邁爾斯沒有把它弄亮的意思。
午夜之後的新林區陷入一片死寂。他轉身。
“我想我應該告訴你們,”他的音量比實際所需還大,“我已經和瑟彤小姐進行了一次長談……”
芮高德教授馬上接著說:“她都告訴你了?”
(鎮定!沒有理由喉嚨梗住說不出話來,甚至心跳如捶擊般猛跳。)
“她告訴我有關布魯克先生之死的實情,沒錯。警方最後認為是自殺,因為手杖上只有布魯克先生自己的指紋。是這樣沒錯吧?”
“沒錯。”
“所以,這件事發生的時候,瑟彤小姐正在河裡游泳,離塔樓有段距離。對吧?”
“是有點距離,”芮高德教授點點頭說,“沒錯。但是她有沒有告訴你有關那名年輕小夥子皮耶·費司納克的事?朱利·費司納克的兒子?”
邁爾斯幾乎是用吼的:“事到如今,我們得這麼惹人厭地對每件事都追根究底嗎?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這個姓費司納克的年輕小夥子和瑟彤小姐之間發生了……”
“英國人,”芮高德教授深吸一口氣,稍微停頓之後,語氣有點畏怯地說,“我的老天,這個英國人——”
他背對著燈火,光線弱到無法辨別他的表情,他身後是菲爾博士高大的黑影。他將黃木藏劍手杖倚在織錦椅扶手上,摘下帽子。他的聲音蘊含著一種語氣,聲音不大,但是抽動著邁爾斯的神經。
“你跟荷渥·布魯克一樣,”芮高德教授低聲說,“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卻認為我只是……”
他欲言又止。
他有點咄咄逼人地說:“年輕人,你該不會以為一個厄爾河谷的鄉下農夫會在意這點小事吧?”他彈彈手指。“要是他當真知道他兒子和當地女子鬧出了些風流勾當,頂多也就是一笑置之。我敢向你保證,這點小事絕不會演變成讓當地所有農民聞之色變的暴風雨,朱利也不可能公然在馬路上拿石頭丟這位女士。”
“這意味著什麼?”
“你能不能倒回去想想,荷渥·布魯克被殺的前幾天發生了什麼事?”
“我還有點印象。”
“這個年輕人,皮耶·費司納克,和他的父母住在夏爾特爾到勒芒之間一棟石砌農舍,和馬路有點距離。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