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她不由皺了皺眉,一個侍婢不耐道:“王后,您看那個瘋子又來了,前兒已經叫齊王趕走,還以為他就此作罷,居然還不知恥地跑到對面圍牆上吹笛,難道中土的男人都是這麼不要臉,趕都趕不走的嗎?”
這個男人長相是很俊挺,可是王后是何等身份的人,豈會容這等粗俗之人接近?之前這人藉著與齊王相識,騙死騙活要見王后一面,結果才一見,他就像瘋子一樣抱著王后叫什麼“阿蘭”。去他的阿蘭,當時就把王后嚇得尖叫不已,好在齊王力大,一下子就把那個瘋子拉開了。然後那瘋子每天都會來糾纏不休,最後還是王子要求齊王別讓那瘋子來騷擾,齊王才禁止了那人進王府。想不到今晚又爬上牆頭吹笛子,真是討厭。
赫雷王后搖頭道:“依瑪不可無禮,這個人面相清奇,那日呼喚阿蘭的時候也很深情,肯定是他丟了他心愛的人,所以才念想成痴,也是一個可憐的人。他要吹笛,就由著他吹吧,或許是他緬懷故人的一種方式呢?”
依瑪輕應了一聲,心裡卻是頗不認同,王后就是心善,看到任何人做惡事,都會給人家一個合理的解釋,然後還會去勸解人,於是惡人做惡事便會愈發厲害了。
笛聲漸漸由悠揚轉為悲鳴,好像失散了的孤雁在呼喚伴侶一般,聽得人心裡直寒磣。赫雷王后自是難以入睡,聽了一會,乾脆走出屋子憑欄望向那倚坐在牆頭的男人,不禁暗想,他究竟有多喜歡那個叫阿蘭的女子?
牆頭吹奏之聲漸低靡,看到從屋內走出的那一襲纖細白影,還有那張清絕到無與倫比的容顏,傅秋禮怕像之前一樣驚嚇到她,強按捺住心底裡的叫囂,手執玉笛,只是隔空痴痴凝望那一抹清麗的倩影。
兩人就這麼默默相望著,一個深情,一個無情,一個難掩心潮澎湃,一個心如止水……
不知過了多久,赫雷王后輕淺一笑,聲如玉珠,“明知道你思念愛人心切,你心裡很苦,可是我卻不能幫到你分毫。如果你神志清明的話,我倒是可以當你的聽眾,讓你傾吐一下心裡的苦楚。”
傅秋禮聞言大喜,再也不敢唐突,坐在牆頭抱拳道:“我現在神志清明得很,如果你真不嫌棄,我便自下來了。”
他輕巧跳下牆頭,依瑪警惕地盯著他,赫雷王后卻吩咐她去搬了兩把椅子來,依瑪噘著嘴,老大的不高興。
“還不知道你尊姓大名?該如何稱呼?”兩個隔著一盆蘭花坐下後,傅秋禮倒是有禮有節道。
赫雷王后微笑,“我爹孃給我取了一箇中土人的名字,叫阮玉蓮,你就按中土人的習慣稱呼我夫人吧。”
“阮玉蓮?夫人?”傅秋禮喃喃道:“為什麼會是阮玉蓮?”他忽然想到思慮了幾天的一件事,有些急切道:“請問夫人是什麼時間嫁給赫雷王的?”
赫雷王后也不知拒絕,想了想,“聽說是在烏託四歲的時候吧?那時候烏託的母后因病剛去世,孩子哭哭鬧鬧,極其需要一個照顧他的女人,大王恰巧遇我,便是把我娶了過去……”
“那現在烏託多大呢?”
“烏託二十二了,雖然不是我的親生兒子,可是卻勝似親生。”赫雷王后一提到烏託,就滿臉憐愛之色。
傅秋禮心裡好一陣抽痛,沒錯,如果是這樣的話,眼前的女子,毫無疑問,就是他的妻子拓跋蘭。聽她現在說話的口氣,分明都不記得前事,老夫人說她生完孩子之後就瘋了,是因瘋而忘嗎?還是以前的事讓她心理不堪重負,就那麼一口氣忘得乾乾淨淨?
他抬眸靜靜看著她依然如昨的容顏,除了笑的時候眼角有些許魚尾紋,她還是像當年初識時那般純真美麗。當年他與她相識在草原,兩人一見鍾情,戰事之後,他把她領回家,一定要娶她為妻。可是老夫人不同意,就因為她是息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