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凜,和她打了一個照面。
在那一瞬間,我幾乎已可以肯定,那是紅紅,雖然她的面容,完全不是紅紅的,但是她的眼神,卻令我想起了紅紅,我假裝不識她,她也顯然沒有認出我來,我心中止在得意,可是,接著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卻又令得我心內,迷惑不已。
只聽得那中年日本婦人,以日語問阪田道:“阪田教授,阪田教授。”阪田靜靜跟來,道:“不要打擾我。”那中年婦人道:“阪田教授,你在大會上的演講稿,是不是在你身上?”
阪田在身上找了一會,拿出了一束紙來,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日文,我偷眼望去,只見題目乃是“種子植物的繁殖研究”,另外還有一個副題,卻是植物學上的專門名詞,是什麼“細胞分裂形態”等等,我既看不清楚,也不十分明白。
那中年婦女將那一疊稿紙,接了過去,道:“對不起,我想快一點將它翻成英文。
我們一到馬尼拉,便立即要用上它了。”
阪田點了點頭,他不要睡了,開啟了一本雜誌,看得津津有味,那是一個世界性的生物學家組織所出版的書刊,普通人不但根本看不懂,而且絕對不會對之有任何興趣的,我甚至在阪田的身上,聞到了“福爾馬林”的氣味,那是生物學家制造標本太多的結果。
事情發展到了這種程度,我對於黃彼德調查結果的信心,大是動搖。我心中不禁暗暗發火,如果黃彼德在這樣容易的一件事上,出了錯誤的話,那一定會誤了我們的大事,也實在太冤枉了!
我正想和宋堅通話,只聽得我袋中的“手槍”,發出了輕微的聲音,我連忙取了出來,裹在一條手帕中,放在耳邊,只聽得宋堅道:“你看到了沒有?前面那三個菲律賓童子軍,是神鞭三矮,那個神父,是白奇偉,可能還不止他們四個人!”
我點了點頭,雖然我不能相信,在我身邊的那人,就是宋富,但是我不得不小心從事,我只得再離開座位,低聲道:“我旁邊的那人,好像不是令弟!”
宋堅道:“我看是。”我將剛才的情形,和他說了一遍,宋堅道:“監視下去再說,你不妨試探他一下。”我答應了一聲,收起了“手槍”,回到了座位上,假裝十分有興味地,側著頭去,看著他手中的那本雜誌。
第十三部:兩面人
阪田抬起頭來,瞪了我一眼,我這時,已經看清,那本雜誌之上,有一篇文章,署名正是“阪田高太郎”!
我感到十分尷尬,只得道:“原來閣下就是著名的生物學家阪田高太郎?”
“高帽子”送出去,總不會有錯的,阪田露出了笑容,道:“你是?”我忙道:“我對蒐集昆蟲標本有興趣!”他從鼻子眼裡,“哼”地一聲,大有不屑之色道:“那不是生物學。”我忙道:“當然,但是我有兩隻西藏鳳蝶的標本,和一個馬達加士加島上的琥珀四目蛾的標本,如果有機會的話,很想請你這樣有名望的專家,去檢定一下。”
我一面說,一面注意著他的神態,只見他眼中射出了光來,用日語喃喃地說了幾句,那意思是“太好了”、“簡直不可能”等等充滿了驚訝的話,因為我所說的那兩種昆蟲。全是極其稀少珍貴的東西。從他的反應中,我也看出他完全是一個真正的生物學家,如果不是的話,兩種昆蟲的名字,絕不能引起他如此濃烈的興趣。
阪田接著,和我滔滔不絕地談著生物學,不時又和他前面的婦人,交談幾句,那婦人,看情形是他的秘書。他告訴我,到馬尼拉去,是去參加一個東南亞生物學家的年會。參加這個年會的,全是各地,極負盛名的生物學家。像這樣的身份,能夠假冒,那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我決定放棄了和他的談話,肯定他不是宋富。
我的推斷,是宋富和紅紅兩人,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