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又道:“昨兒聽說二姑娘有些不大好,我先過去瞧瞧,有什麼事兒再使喚人來說一聲罷。”
王夫人笑著應了,見邢夫人領著人匆忙去了,王夫人才斂了笑,自帶著周瑞家的回屋去了。
一進屋裡,王夫人坐下便道:“到底有什麼事兒,你這般沒話找話的。”
周瑞家的只強壓著嗓子道:“太太不好了,外頭出事了。”
王夫人驟的一驚,心裡跳了跳,身子略挺了一下,而後卻不露驚色的冷笑道:“慌個什麼勁兒,能出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天塌下來也有人頂著呢。”
周瑞家的眼珠子晃了晃,只忙說道:“太太說的是,都是小的眼皮淺,聽見風兒便當成雨。”
見著王夫人面色緩了些,周瑞家的方帶著幾分小心說道:“太太不知道,外頭放貸上出了人命了。”
王夫人揉揉額頭,正端起茶盞來,聞言便是一愣,過了半響才慢慢道:“這是怎麼回事?”
周瑞家方才抱怨道:“還不是外頭那些泥腿子給臉不要臉,要說咱們放出去的貸,比著京裡的舊例還要低一些,不過就前兒急著用錢,遣人去催了催,說來也是尋常事情。怎知道有個窮鬼投胎的,不肯給錢不說,還拿了刀比著脖子說,要錢沒有,要命只管拿去。外頭那些人也是不知事,見著這樣自不肯罷休,正上去廝掠著,也不知怎麼著,刀子就抹到了那窮鬼的脖子上,眼瞅著就斷了氣。那家人見了,不肯罷休不說,如今還訛上咱們了,只說要去敲登聞鼓呢。”
王夫人聽了,微微笑道:“我說什麼事兒,你這樣心急火燎的,要敲便由得他們敲去。”
周瑞家的聽得不解,只詫異得看著王夫人,王夫人飲了口茶,方笑說道:“這簽了字劃了押的借據還在呢,想敲登聞鼓,也得走到了那地方去。”
周瑞家的恍然大悟,只笑道:“還是太太有主意,我這便出去吩咐他們一聲。”
王夫人笑了笑,又說道:“我倒不管這個。趙姨娘那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再怎麼庫裡也不差一兩匹料子去,今兒幸好是大太太在,若是老太太跟前,你難不成也是這話兒。”
周瑞家的聞言,只慌忙笑道:“太太不知道,倒不是料子缺了,著實是趙姨娘嫌棄,昨兒還同人說,寶玉身邊多少人侍候,三姑娘身邊就兩個紙糊的麵人兒,端盆灑水的,沒半點能耐。為這個,昨兒送東西的回來說,趙姨娘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挑著,口上很有些什麼光表面應付著,內裡竟是連奴才都不如了的無理話。”
王夫人一聽,便放了茶盞,只不在意道:“她也只嘴上說說罷,鬧出事情來,挨打受罵的不知是誰去。你也是個沒衡量的,東西是給三姑娘的,又不是給她的,主子奴才誰是誰,這下頭的人分不清楚,你難道看不清楚。”
這頭王夫人和周瑞家的議著趙姨娘,那邊趙姨娘也同人閒磕牙呢。
今日陽光正好,周姨娘也較往日精神許多,只到了趙姨娘房裡,見著趙姨娘正做著針線,只忙笑道:“這才幾月,你就忙活起來了,日後時間還長著呢。”
趙姨娘見著周姨娘來了,忙起身讓座,只笑道:“橫豎如今我閒著,手頭又有大太太送來的料子,便做幾樣出來,省的日後忙活。”
周姨娘聽得趙姨娘提起邢夫人,只忙忙的道:“昨兒我彷彿聽人說,太太也使喚人送了料子來,你卻給了那人個沒臉。我的好妹妹,你犯了什麼傻,太太身邊的人是咱們能得罪了的。大太太再好再慈悲,也插手不到二房來,你這不是自找麻煩麼。”
趙姨娘聽著,便斂了臉上的笑去,只放了針線道:“你倒別這麼說,橫豎這襲爵的人是大老爺,我就是敬著大太太怎麼了。誰叫我是這府裡的家生子兒,不敬這府里名正言順的主子,教我敬誰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