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過來人,深知這種分享是何其無奈,也是何其辛酸。你是本宮的堂姐,從你我的姐妹情分上,本宮不希望你踏上本宮的後路,退一步講,也是求你成全本宮這後路的海闊天空!〃
說罷,胥貴姬站起,只跪在筱王妃的跟前,這一跪,僅讓筱王妃措手不及:
“娘娘,您這是做什麼,嬪妾受不起啊。”
筱王妃說著,就要去扶胥貴姬,胥貴姬卻是不起來,只雙手反抓住筱王妃的臂端,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地道:
“你受得起,倘若你的孩子成為未來的帝王,你就受得起本宮這一拜!”
這一語出,筱王妃是驚愣的,驚愣中,胥貴姬的話語在她耳邊繼續響起,猶如那噬咬心的蟲子般,一點一點的蠶食她起初還有些許的抗拒:
“筱王登基為帝,必會分薄你們的夫妻情分,到頭來,或許,你什麼都求不得,你的孩子,哪怕是長子,亦未必能一路順暢地成為下任帝王。可,若你願意將孩子過繼給本宮,那本宮保證,他就會是坤國下任帝王,本宮只是他的養母,你卻是他的親生母親,養育之恩,總不及親恩,你的地位在王府,終不會因著王爺的緣故,有絲毫損及,縱然,這孩子,從此不能在你身邊長大,但,你還年輕,只要筱王心在你這,再要一個孩子,亦是易如反掌的。”
那些許的抗拒隨著胥貴姬的這番話,只化成無力地蒼白。
不可否認,胥貴姬的話,是具有誘惑力的。
也足以讓筱王妃動搖。
只要這些,就足夠。
胥貴姬眼底浮起微微的意色,眸光稍轉,胥司空早已恭候在殿外。
剩下的,交給她的這位父親去做就夠了。
畢竟,胥氏一族,以父親位尊,她曉以情,父親曉以利,如此,還怕筱王妃不就範嗎?
她順著筱王記的疊聲:
“娘娘,嬪妾受不得,您快起來,快起啦啊。”
終是緩緩站起,今日,帝宮的天,卻是分外地好。
她喜歡這種天,哪怕,這天不過是被帝宮重重紅牆圍起來的,望不到多遠的回字形天,卻是她能擁有的明媚。
當然,現在,不是所有人都有閒情能領略到天色的明媚——
範挽的手捂住胸口,目光無神地凝著外面,好像整個天,因為西陵夙的駕崩,就轟然倒塌了。
接下去,迎接她的是什麼?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很怕,很怕。
哪怕,她平素在宮裡,一直是謹小慎微的,可,因為沒有子嗣,遵著祖宗的規矩,當權的人定是會讓她出家的。
她不想出家。
對著那些尼姑,每天青燈古佛地度過這一輩子,她根本無法想象。
因為那些謹小慎微的性格,不過是彼時為了在宮裡生存,所必須的偽裝。
並非她真實的本性。
真實的她,根本沒有辦法在寂寥清冷中度過餘生。
哪怕活不到萬民敬仰,可寂寥清冷的日子,讓她只要一想起,胸口就會難受得厲害。
可,眼下,還能怎樣呢?
“怎麼,你看上去很怕的樣子?”身後傳來一男子的聲音。
她沒有轉身,因為,知道男子是誰。
男子.正是銀魚。
哪怕數日前,範挽就摒退所有的宮人,除了每日三餐,只說在潛心誦唸佛經。
所以,不用擔心,任何宮人會發現銀魚此刻站在她的身後。
但,彼時,這個誦讀佛經的理由,現在,卻是快成真了。
真可笑。
然,現在,她卻是笑不出來。
原本以為,銀魚的到來,會是一種轉折,但,眼下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