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隱著一股對她輕率得不悅。這麼一個美麗的女子卻不懂莊重,根本就是淫蕩了,她怎麼可以放肆自己至此?她該是個好女孩的!
“你知道,你是我親人之外,我第一個見到的人,然後我很喜歡你,就跟喜歡爹爹、哥哥們的感覺一般。你別以為我什麼人都喜歡,事實上我只對你親切不是嗎?因為你也會真心對我好,所以我才對你放心呀!”
“我不曾對你好過,是你不知恥的……”
“你是個大夫哦,即使醫術不良,致使生活陷入困頓,無以維生,但你仍是個大夫,就必然會知道用餐時不該板著臉與動肝火,那會讓人吃不下飯的!我是無所謂啦,但是,又寒哥哥,你要是餓壞了,或氣壞了,我會心疼的。來,喝茶。”她的笑臉比太陽更燦爛地對他映照著。
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可是相當明白的。
所以管又寒只能吞下許多意圖氣跑她的難聽話。為什麼她總是開開心心地天不怕、地不怕呢。甚至連他這麼個大男人也不怕?一股氣悶在心,他別開頭,啃著他的饅頭,不理會她炫人的笑臉與茶水。只要不給她好臉色看,她總會走開吧?將他的寧靜還給他,讓他能再回復以往的獨行與……孤單;他的生命中不需要任何人來同行。
可是韓弄潮的好意是不容人拒絕的!想當年她六歲時端了一杯茶去孝敬父親時,向來嚴肅的父親感動得只差沒把她丟上天,親得她嫩嫩的小臉好疼也好癢。那時候她就知道,挑個時機去伺候一些自己重視的人不會有壞處的,當然,當她想伺候別人時,“別人”最好不要拒絕,否則……纏也要纏死他!
“你不渴嗎?”她跪坐在他面前。
他不理她,又別開了臉。
“喝一口嘛。”她將茶杯移近他的唇,身子幾乎要黏上他。一隻小手還搭在他肩上,近得足以使他聞到她身上的馨香。
“你……”他惡狠狠地瞪她,卻迎視到她無辜又純潔的大眼,小媳婦似的添了一層水光,情況看來倒像他正在欺壓她,連他自己幾乎也要這麼以為起來了!
弄潮趁機把茶倒入他的口中,終於開心地笑了,依在他懷中一時忘了起來,拍著她春蔥般的小手:“明明渴了,就不要拒絕我嘛。管又寒,我是不是又體貼又賢慧?”
他將她拉離到安全距離外,逕自吃著他的午餐,冷冷的俊臉,除了“冷”,再無其他多餘的表情。
弄潮玩著她的髮辮。輕聲地宣告著:“除非也一天你自個兒棄我而去,否則我是不會離開你的,我真的好喜歡你呢!”
話完,她蹦跳到水邊戲水,沒見到他眼中閃過的苦惱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悸動!她……當真知道她在說些什麼嗎?她怎麼可以輕易地對陌生人說出那般親密的話?
那麼,今天她可以這麼對他說;他日,倘若再有其他與她認得的人,她是否見一個說一個?到底她算天真無知,還是恬不知恥?
他一直是知道的,她是他甩不掉的麻煩。
行走了兩天,他們到了一個叫“萬林縣”的地方。似乎管又寒有一定的目的地要去,並不是閒著沒事四處流浪,但他那個悶葫蘆就是死不吭一聲告訴她要去何方!不過,這也挺公平的,因為她也死不告訴他,她要去何方……怕被立刻送回去。這種耗法,結果是他替她買了一匹雌馬代步,因為他說只有夫妻或兄妹才能共騎一馬,再甩也甩不掉的覺悟中,他只好替她買馬了!
所有的心不甘情不願卻奇蹟地融化在她欣喜若狂的絕豔中!當時,他真的是失神了,震撼地感受到她一直被他所刻意忽略的美麗;只是頑皮與耍賴,加上小孩兒心性分散了他所有的注意力,讓他一心只想擺脫她,也煩躁於無心擺脫她,而忽略掉了她是個真真正正的絕俗美少女。
她是如此輕易地被取悅,不吝惜地表達她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