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眼睛。
“……去睡吧。”花淮秀突然沒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心情。
真相未明(五)
武林大會召開在即,宋柏林爭分奪秒地向江湖其他各派發布掌門過世和樊霽景將繼任掌門的訊息。
步樓廉在九華山被害到底不光彩。宋柏林故意讓送信的弟子在路上延遲幾天,趁機將步樓廉的喪事和樊霽景既然掌門之事在一天之內分上下午辦了。這樣等其他門派派人來弔唁時,木已成舟,不容易露出馬腳。
這一天,九華派過得極為繁忙。
除了花淮秀之外,所有人都在奔忙著,不是從那頭來,就是從這頭去。
期間不時有人在大喊——
“宋師伯說要換棺材!”
“五師叔說召集所有弟子來哭喪!”
“掌門的屍體去哪裡了?”
“我剛剛放在這裡的燭臺呢?”
“……”
花淮秀慢慢悠悠地走到靈堂外,嚎啕聲和誦經聲一陣陣地從裡面傳出來。
靈堂內果然跪滿了人,一個個頭低得極低,僧人在靈堂前誦經。
關醒等嫡傳弟子跪在最前頭,披著喪服,素冠壓得低,看不清臉色。
九華派眾弟子見花淮秀進來,哭聲陡然放大,瞬間將誦經聲淹沒在哭海之中。
花淮秀在堂前鞠躬上香。
儘管他心中對步樓廉有諸多不滿諸多不屑,但看到這種情景,他對他不免生出些許憐憫。一個人死了之後,來奔喪的人中,竟十之八九都是殺他的兇嫌,其中更包括他一手帶大的弟子,他全新栽培的徒弟……這是何等的諷刺?又是何等的悲哀?
花淮秀嘆了口氣,慢慢轉身到關醒等人面前。
五個人之中,只有樊霽景和上官叮嚀答禮。
花淮秀從靈堂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間,點起一支香,開始烹茶。希望能借此平和自己胸腔裡因那一室的虛偽算計而引起的反感和厭惡。
不知道過了多久。
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
花淮秀回神,望著被自己煮得亂七八糟的茶,幽幽嘆了口氣,起身開門。
門外的是樊霽景。他手裡端著托盤,上面是素菜和米飯。
花淮秀反身回桌前坐下,“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怎麼有空來我房裡?”
樊霽景苦笑道:“你說得好像我是要去成親。”
花淮秀道:“那只是遲早。”他毫不掩飾話中酸意。
樊霽景並不接茬,進門將托盤放在他面前,“聽說你早上什麼都沒吃,所以我特地帶了你喜歡吃的菜來。”
“你知道我喜歡吃什麼?”說歸說,花淮秀的眼睛還是朝托盤望去。
樊霽景指著托盤裡的素八珍道:“我記得小時候還和你搶過這道菜。”
從他進來就一直繃著的臉終於微微緩和,花淮秀撇嘴道:“你還記得?”
樊霽景道:“我回去之後被父親訓了很久。”
花淮秀眼中難掩笑意,拿起筷子道:“我也是。”
橫亙在兩人中間的那道無形河似乎窄了點,兩人的距離又近了些。
花淮秀見只有一雙筷子,便道:“你不吃?”
樊霽景道:“我與大師兄他們一道吃。”
無形河的河水暴漲。
花淮秀的臉又冷下來。
“表哥。”樊霽景溫聲道,“待用過飯,你便下山吧。天色暗了不好走。”
啪!
花淮秀將筷子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冷冷地看著他,“你怕我會連累你?”
樊霽景似乎呆了下,道:“從何說起?”
“收容我等於同時開罪禮部侍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