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你剛剛繼承九華派掌門之位,不想招惹強敵,也情有可原。我不會怪你的。”他嘴上說不會怪你,但眼睛卻狠狠地瞪著他。
樊霽景嘆氣道:“表哥,你多心了。”
“那你究竟為何要三番兩次趕我下山?”花淮秀最不明白的就是這個。如果說他想繼任掌門,不想與他牽扯,大可明明白白地拒絕他。若說他對他有意,又為何要一個勁兒地將他向外推?
外頭傳來呼喚聲。
樊霽景回頭看了眼,道:“師叔在找我,我要走了,晚上再來。”
花淮秀把頭埋在飯裡沒說話。
樊霽景嘆了口氣,轉身出門,並輕手輕腳地將門關上。
等他走後,花淮秀抬起頭來。原本已經慢慢沉澱平靜的心情重新掀起驚天駭浪。若說之前他還能自欺欺人地認為樊霽景還是那個傻傻呆呆的樊霽景,那麼現在已經做不到了。
怎麼看他都像是隱藏了滿腹的心事和秘密。
花淮秀伸出筷子,加了一口素八珍到嘴裡,隨即皺眉道:“我喜歡的果然只是三味樓的手藝。”
上午辦喪,下午繼任。
九華派忙得像趕集,有個弟子衝進大殿的時候,嘴角還掛著一顆米粒。
樊霽景穿著九華派掌門獨有的寬大長袍,頭頂銀冠,在眾人的注目下,緩緩走進殿中。
宋柏林站在九華派歷代掌門的靈位前,將仙蓮劍法和象徵掌門人身份的仙蓮劍親自交託與他的手中。
樊霽景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然後站起身。
“參見掌門!”
九華派上下的一聲齊喝,意味著九華派掌門之位從此易主!
花淮秀坐在屋簷上,遠遠地看著正在接受弟子參拜的樊霽景,第一次發現他們的距離竟然是那麼的遙遠。
曾經,他認為樊霽景是根不開竅的木頭,希望他能變得聰明一點,機靈一點,至少離自己近一點。誰知道木頭的確開竅了,聰明瞭,精靈了,他們的距離卻越來越遠了。
木頭成了金子,在所有人的眼底熠熠生輝,卻惟獨除去了他。
花淮秀突然抓起手邊的瓦片,狠狠地朝大殿的方向丟去。
他的武功雖然不高,但是丟個瓦片當暗器卻是不難。
眼見瓦片就要撞擊在殿前,宋柏林等人面色突變。掌門繼任大典被人丟瓦片在門前,這是何等丟人之事。但以他們離門口的距離,就算想接也是不及。
但預期中的破碎聲並沒有響起。
門前,樊霽景抓著瓦片,微笑著衝花淮秀點了點頭,彷彿這只是兩個童年夥伴之間的玩笑。
宋柏林等人舒出口氣的同時,不禁對樊霽景的武功暗自心驚。
這樣的輕功,恐怕步樓廉在世也未必能及!
夜靜如水。
花淮秀忍不住將煮好卻已經變冷的茶水倒進桶裡。
儘管知道樊霽景剛任掌門,門中定然有很多事要找他,未必會守中午所定下的約,但等待之後發現自己已然被忽略的感受相當惡劣。惡劣到他不再想為下午丟瓦片之事道歉。
啪嗒。
腳踩樹枝的聲音。
來了?
花淮秀一愣,起身開門,卻見一個酷似樊霽景的背影朝外閃過。他心中疑雲頓起,想也不想地追了下去。
那人的腳程不快,他追出來之後,始終與那人保持著三四丈的距離。
路越走越偏僻,卻十分熟悉。
花淮秀記起這分明是去扁峰閉關室的路。
果然,沒多久扁峰閉關室便赫然在目。
那人在門口頓了頓,然後推門而入。
花淮秀不敢靠得太近,又怕太遠聽不清,只好躡手躡腳地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