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不發的伸長手指,我的身體就自動向他飛了過去,正好落在他雙臂之間,被他抱住了。這情景其實似曾相識,卻令我比剛才還要火大,有超能力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我揚手朝他臉上揮去,只聽見清脆無比的「啪」一響,他不知在發什麼呆竟然不閃不避,被我打中了左臉頰。我的手心頓時隱隱作疼,他臉上也紅了一塊。
沒想到竟然真的能打中他,不,應該說,從來也沒想過我會對他這麼做。望著這雙在難以置信的驚訝中滿蘊受傷的鳳眼,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當他茫然無措時,反而會向我靠近,似乎是為了尋找依靠和答案,但這次,我什麼也無法給他。
兩雙眼睛對視,咫尺的距離凝似天涯。從他的瞳仁中,我看見了自己的臉,打人的是我,滿臉悲傷的人卻也是我,神情像是快要哭出來了。我努力控制,緊緊咬住不停顫抖的嘴唇,而他終於慢慢轉開臉去,眼光旁落。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阿別不知何時竟也伸長兩手,做出了跟剛才他所做十分相似的手勢。在他指尖點向的遠處,那幾塊手機碎片從地上自動浮起,邊緣裡上了一層透明的淺綠光團,像藤蔓般生長,逐漸接觸,把各個部份拉近。
卡拉耶摩的目光陡然凝重。我急中生智,一把摟住他的脖頸,把嘴唇湊到了他的唇上。
他冷清的溫度,我熱切的摩挲,看似剛強觸碰起來卻十分柔軟的唇角為我猶豫了幾秒,也為阿別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當他狠狠往下緊貼我的唇隨後分開之後,我用眼尾掃去,瞧見阿別試著按下了已經看似完好無損的機身上的電源鍵,螢幕瞬間亮起。
我面前的男人看到這一幕,驟然發怒,無形的風迎面撲上來,吹得我倆的衣服鼓鼓作響。他的黑髮如煙雲翻騰,與我的頭髮交纏在一起。阿別被陣風逼退了好幾步,正想趁機拿著手機退離坑洞邊,卡拉耶摩冷哼了聲,隨意伸出手掌往旁邊一撥,平原發出一陣巨大的碎裂聲。
除了我們所站的這塊大石之外,地表破裂,化為無數灰塵和沙土,如瀑布陷沒。從煙霧中騰起的是一連數十個銀白色半球形的奇特建築,它們從地底出現,然後轟的一聲,所有的半圓建築的頂端都破裂開來,就像暗夜花朵綻放幽香,陡然噴出了許多束亮眼的白光,內裡浮動著無數物品:像被龍捲風翻卷著的紫色花朵,各種傢俱什物,無數書本。一切都在光芒中化為虛無。
「也該是結局了,這裡所有的東西我都無法帶走,除了你和孩子。」他的五指輕攏再開啟,掌心就出現了一個紅寶石髮梳,「瑟爾柯臨死前交出了這個東西,你們就做為意識體跟我走吧,我會再為你們尋找合適的身體。」
在石頭末端,瑞萌緊抱著阿別,其它村民互相抱成一團。因為腳下的可怕景象,有人嚇得哭泣,還有人閉著眼睛急速唸誦著什麼,有人用額頭不斷咳碰地板向他行禮。
「別再自欺欺人了,如果這個世界毀滅,千頌伊就此消失,也沒有都敏俊,你永遠只不過是卡拉耶摩而已!」我對他喊道。
他什麼也不回答,朝阿別望去。後者將手機塞進了懷裡,咬牙與他對視。不敢想像他會對阿別做些什麼,我整個人掛在他的手臂上,拼命想要制止他:「不要!我不會原諒你的,不可以傷害阿別!」
我知道他有了不起的厲害超能力,卻從來也沒想像過,這種厲害的超能力,卻可能有一天會用在我和孩子身上。大概是因為我盯住他看的目光太警惕,他臉上漸漸現出猶豫、迷惘又有些悲哀的神情,手勢硬生生停下,大地瞬間靜止,所有的塵埃沙石、人與物都停在半空中,連天空那漆黑裂縫也似乎凍結了一霎那。
維持這樣的局面,就算對他來說也必須用盡全力吧?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