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個人才,如果你願意改過自新,本官可以給你一條生路。”楊奇倒背雙手居高臨下俯視著孔晟。
“任憑使君大人處置就是。”孔晟攤攤手:“但孔晟著實無錯可認。”
楊奇怒眼圓睜,低低咆哮道:“孔晟,你這小廝,太過放肆大膽!本官給你生路,你竟敢抗拒不從?!”
楊奇今日來不過是找個臺階下,就此釋放了孔晟。他這兩日思前想後,怒氣漸漸消了,知道即便孔晟上表,朝廷也斷無可能遷都金陵,這不過是一場笑話而已。但不成想,孔晟卻軟硬不吃,拒不低頭認錯,讓他下不了臺。
孔晟似笑非笑地回望著楊奇,半點也不畏懼。對於楊奇的虛偽心思,他一目瞭然,只是他自覺留在這監房之中靜靜修煉,遠遠比外邊更加安全清靜,反正楊奇心存顧忌不會對他下手,他就樂得故作不識楊奇暗示的善意。
而且,他猜測楊奇突兀來探監,一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想必朝廷的冊封昭命即將抵達江南,楊奇為了圓場,不得不親自來釋放孔晟。
事實上,楊奇今日一早就得到通報,李亨小朝廷的欽命宣召大使、內臣總管李輔國一行數十人已然渡江南下,正在向江寧郡而來,估計頂多三日後可趕到。
朝廷派一個太監總管千里迢迢過來宣召,宣佈遷都的可能性不大,唯一的可能就是郭子儀的舉薦得到了皇帝的重視,孔晟要得官了。
到了這個份上,孔晟的崛起已經勢不可擋,不是楊奇所能控制住的了。無論楊奇怎麼惱火憤怒,他都不能將一個朝廷即將冊封為官計程車子繼續關押在監房之中。
楊奇臉色陰沉似水,他深吸了一口氣,冷冷道:“孔晟,本官宦海浮沉數十年,自覺閱人無數,但卻在你身上看走了眼,本官萬萬沒想到,你這樣一介黃口孺子,竟然還真的手眼通天,謀劃縝密,就生生在本官眼皮底下翻了天,將包括本官在內的一干人等玩弄於股掌之中。好,你很好!”
孔晟輕輕一笑:“使君大人,孔晟無非是謀一條晉身的活路罷了,孔晟從來都不曾、也從未想過要與使君大人為敵。而且,雪若小姐對孔晟情深意重,由此,使君大人都始終會是孔某的長輩,無論孔晟怎麼翻天,過去、現在乃至將來,都不會做危害楊家的事情,這一點,但請使君大人放心。”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楊奇索性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他沉默了一會,突然朗聲一笑:“好,孔晟,本官姑且相信你不會跟本官為敵作對。只要你言而有信,老夫的兩年之約仍然有效。”
孔晟長身而起,淡然道:“既然如此,孔晟有幾句肺腑之言,不知伯父可容我一言?”
楊奇嘴角一抽,似是猜出了孔晟要說什麼,神色一變,皺緊了眉頭。
他刀鋒般冷酷無情的目光凝視著孔晟,有些話藏在心底心照不宣是最好,要知道,一旦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無論是他還是孔晟,都再也沒有了回頭路,就只能把事做絕。
到了某種時刻,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楊奇也只能選擇將孔晟殺人滅口。
第六十四章 縱論天下(2)
孔晟何嘗不知有些事情一旦捅破了窗戶紙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但他如鯁在喉,不得不吐。為了楊雪若的深情,他不得不冒一次險。他決定當面與楊奇坦誠相對長談一次,若是能讓楊奇改變心意是最好,若是不能,也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該做的他都做了,但天要下雨孃要嫁人,就任他去吧。
“使君大人,今日此地只有你我二人,有些話可以敞開來說了。伯父可知安祿山為何要造反?”孔晟輕輕道。
果然來了。楊奇眉梢一挑,卻是不動聲色地揮揮手道:“安賊天生逆反,擁有反骨,這一點天下人都知曉。論起來,他之所以舉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