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更加的不菲,藥師殿的這一個只活凸兒出來個“佛”字,筆跡遒勁,針鑿精美,凝萱雖不是識貨的高手,可也能感受到上面溫玉一般的潤滑。
籤筒裡一百根竹籤,三十上上,六十為中,下剩的是那些叫人生畏的下下籤,仍舊佔了三十的分量。
凝萱磕了頭,跪持籤筒,默禱一番,復又將籤筒搖了急搖,落下了第十三籤。
枯木逢春盡發新,
花香葉茂蝶來頻。
桃園競鬥千紅姿,
一葉漁舟誤入津。
孝慈師太早將一百支籤對應的籤文熟記於心,根本不必在黃綾紙上一一細查,便看上一眼魏家小姐的命數面瞭然。
“姑娘這支籤倒有幾分的趣味。”
笑槐沒撐住,哪裡還管碧潭的拉扯,一著急大嗓門便亮了出來:“師太可看仔細了。”竟像懷疑對方到底有沒有真本事似的。
孝慈師太反笑道:“正是看的仔細,才叫人尋味。姑娘也知,我們這裡是藥師殿,來問的必然都是身體康健,可我之前便應允了姑娘要給你算算前程,籤文上的內容自然就要另作解釋了。”
凝萱毫不吝惜的立馬給孝慈師太戴了高帽一頂:“師太造詣精深,凝萱願聞其詳。”
孝慈師太趕忙扶起彎身行大禮的凝萱,低頭望了望手中的籤文嘆道:“也罷,若解的不好,姑娘只管當個笑話聽聽罷了。”孝慈師太一頓,“這支籤是上十三籤,乃大吉之昭,姑娘若問康健,自然家小無事,順遂平安。可換做問前程,卻憑空冒出了個‘誤入’來,是不祥之兆。”
凝萱心一緊,將後面兩句反覆斟酌了一番,確實在歡喜中帶著幾分清冷,不仔細辯讀根本察覺不出。
孝慈師太見凝萱沒有如一般富貴人家的小姐似,聽了逆耳的忠言便甩袖子一走,而是溫文有禮的立在一側。就憑這魏家五姑娘現在淡然自若的樣子,孝慈師太就多了幾分的好感。於是語氣放柔許些:“貧尼聽三夫人說過姑娘的生辰,你位主東方,忌鬼宿,遠斗宿。姑娘命中缺少水,你們魏家子孫出生,都是欽天監的人去參詳,想必因知道你這個忌諱,所以當初留名的時候刻意用了‘凝’這個字。按照貧尼來看,姑娘今後幾番遇險,都是與火有關。”
笑槐聽的汗毛乍立,什麼?幾番遇險?笑槐略有結巴的支吾道:“師太看我們姑娘可有破解的法子?”
許是笑槐幾次開口說話,終惹來了孝慈師太的注意,就見孝慈師太瞥了她一眼,正要回神的時候,忽的頓住,然後快速而不想叫人察覺的又瞄了一眼。孝慈師太的舉動完全是無意識的行為,她或許以為自己做的隱秘,可沒瞞過“閱歷”驚人的凝萱,以及生性謹慎敏感的碧潭。唯獨傻乎乎冒著呆氣的笑槐半點沒察覺。
孝慈師太轉回了目光,仍舊看向凝萱:“姑娘的貴人命中帶著水,對方身份地位超凡,或許能叫姑娘逢凶化吉。”
鬼神之說,凝萱歷來半信半疑,若是在前世,凝萱大抵會將孝慈的話當成神棍之語,可入鄉隨俗之後,凝萱反而對自己原本的認知產生了許多的疑惑。
“帶水的貴人?”凝萱喃喃的說著,孝慈正要再往下講,就聽外面一陣陣腳步零落的聲音,孝慈師太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門口閃出兩道身影,一高一矮,都是青灰袍子的尼姑。
這二人見了孝慈竟帶著幾分不滿的抱怨道:“師傅在這裡也不吱一聲,倒叫明月師妹好找,前面恪親王府來人送道袍了,說是要親自交到是師傅手裡,明月師妹叫你梳洗打扮打扮,這就和我們出去見客吧!”
孝慈師太將手中的籤塞進凝萱手裡,一抖寬大的袖袍,抬腳急要和二人走。當間的高個子原本是孝慈的徒弟,知曉也多,一見孝慈的架勢趕忙道:“師傅可別像上次似的,王妃命管家來送僧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