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妝當晚,黛玉留在了羅府,陪著羅姑姑,此時的黛玉,心裡竟是比婉瑜出嫁前那日還要緊張。
第二日一早,見全福太太前來給羅姑姑梳妝,黛玉便遠遠兒的退到了一旁,她可沒忘記,當日婉瑜出閣梳妝時,全福太太所說的話兒。
卻不想羅姑姑見黛玉退得遠,竟然阻止了全福太太,笑著看向黛玉道:“玉兒是我徒弟,也跟我自己姑娘一般,今日我出嫁,希望一會兒玉兒能親手與我梳頭,不知玉兒可是願意?”
羅姑姑的話,驚了全福太太,更是驚了黛玉,然而在羅姑姑清澈慈和的目光中,黛玉含淚點了點頭。
天不亮就與賈璉兵分兩路的王熙鳳,站在一旁見了,心下也是感慨不已,也算是明白了黛玉在羅姑姑心中的分量,羅姑姑在黛玉心中的位置,為黛玉高興的同時,也是陣陣的為她心酸。
黃季雲騎著高頭大馬,扎著大紅綢花來到羅府門前時,並沒受到多少阻攔,便將新娘子迎上了花轎。
黃季雲一路上都是滿面春風,笑得合不攏嘴的模樣,不少曾經在朝堂上與黃季雲對陣過的,都是大跌眼鏡,便是被皇帝派來幫著黃季雲籌備婚宴的,與黃季雲極為熟悉的王公公,也是沒見過這樣的黃季雲。
然而當黃季雲將羅姑姑送進洞房,出來敬酒之時,卻遇見了他這些日子以來最為不高興的一件事兒,若非黃孟雪出言阻攔,怕是黃季雲會當場將人趕出去。
見黃季雲前來敬酒,一直沒找著機會與黃季雲說上話兒的賈政,急忙拉過賈寶玉對黃季雲笑道:“在下帶著犬子前來,祝黃大人與新夫人,百年好合。”
聽了這話兒黃季雲原還挺高興的,看著賈寶玉也算得上儀表堂堂,正欲誇獎幾句,可誰知賈政下一句卻說道:“玉兒原是兩位先生的學生,在下的外甥女。”
賈政這話卻是令黃季雲頓時有些摸不準頭腦,自己當然知道賈府乃是玉兒的外祖家,卻不知賈政此時提及所謂何事?黃季雲並不出言,只微微地點了點頭表示知曉。
賈政見此很是自得地撫了撫鬍鬚,方對黃季雲笑道:“黃大人文采斐然,玉兒更是千靈百巧,犬子雖說頑劣些,卻也有些小聰明,如今何不趁著黃大人的大喜之日,喜上加喜,親上作親?就此定下犬子與愛徒的婚事。”
賈政自認這番話也是文采出眾的,然而他話音剛落,黃季雲手中的酒杯便砸了出去,別說黃季雲如此,便是周圍的賓客聽了賈政的話兒,也是一陣的訝然。黃季雲的愛徒,那不就是武郡王府的義女,當年的探花郎林如海的千金嗎?
林如海雖是去了,然而當年與他交好之人可不在少數,不說那些個同窗,同年,同科,單單是那些個交好的同僚,此時在場的亦不在少數。頓時別說這一桌客人,便是周圍幾桌聽到聲兒的,都朝著賈政望了過來。
賈政打的什麼主意,或者說賈府打的什麼算盤,黃季雲再清楚不過,此時黃季雲的臉色是紅了又黑,黑了又紫顯然已經怒極。再看站立一旁,同樣目瞪口呆的望著賈政的,之前瞧著還算是儀表堂堂的賈寶玉,那是恨不得一把掐死掉!
黃孟雪原本在招呼別的客人,可此時這塊兒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早有家丁前去知會,便是王公公哪兒也是得了訊息急忙趕了過來。遠遠地黃孟雪與黃叔風便看到黃季雲正黑著一張臉,瞪著一位極為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兒見過的人。
若是夏守忠在此怕是認識賈政,知道這位是榮國公次子,賢德妃生身之父。可惜,王公公卻是認不得賈政的,見有人在黃季雲婚宴上鬧事兒,頓時惱怒異常,急忙給邊兒上幾個小內侍打了眼色。
黃孟雪與黃叔風趕到黃季雲邊兒上,方才看清黃季雲那可不光是黑著臉,連眼睛,那都是冒著殺人的光。心中一緊正欲詢問,卻見賈璉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