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轉身,心中頓時一喜,連忙起身,向他走過去。
玉景璃仰頭望天,依舊朝著胥城的方向,心中一片寂寥。
小歌兒,對不起!
生命中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那些步步經營裡所剩無幾的親情關愛,那些期盼已久的命運主宰,那些一閉上眼睛便叫囂著想要得到的地位權杖,早已融成了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此時此刻,我恨不得拋下所有的累贅,飛奔至你的面前。此生一願,便是你福健安康!原諒我此刻的身不由己,他日必將頭顱奉上,以慰知己!
且說,沐晚歌中箭墜落巨石機關後,元宇傾也隨著她直線落下。緊抓的一方衣角終於讓他攬住了無力下墜的身子,黑天瞎火當中,他將沐晚歌往自己胸前一置,瞬間便調整好了兩人下落的姿勢,等待著轟然倒地的那一刻。
“砰——”
一聲巨響過後,元宇傾直直撞到了冰冷堅硬的地面,第一時間內便是小心的挪動身子,將橫躺在他胸膛上的沐晚歌輕輕的扶了起來,藉著此處微弱昏黃的燭火一看,毒箭未曾移動半分,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環視了一圈,待發現眼前除了不知通向何方的通道便再無其他出路時,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現在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在地下還是地面,此處又無水無食物,能不能熬得過一天都是個很大的問題。
為今之計,唯有先確保兩人的力氣和安全。
於是,他打橫抱起重傷昏迷的沐晚歌,往一旁乾淨平坦的角落走去,隨即小心翼翼的將她輕放至地上,大手便往肩胛骨上的那支箭伸去。
只是,當看到血肉模糊的肩膀時,他的手不由得顫了顫,這一顫便動到了那支箭,隨即一聲痛呼聲響起,沐晚歌皺著眉頭緩緩睜開眼,不滿的嚷道:“姓元的,你做什麼如此大力氣?不知道疼也會死人的麼?”
見她醒過來,還有力氣來說自己,元宇傾頓時鬆了一口氣,隨即靠著牆壁坐在她身旁,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她,悶聲道:“現在知道疼了?早幹嘛去了?我都跟你說了,風雲衛一出,誰與爭鋒!只要你肯賭一賭,對那小子裝作絲毫不關心不理會,一切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現在可好,不僅寬衣解帶了,還將自己弄成了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哎喲…”
沐晚歌咬著牙側過身,未受傷的左手一把拍到了某人的頭頂,齜牙咧嘴怒道:“現在才跟我說這些東西,早幹嘛去了?我這不是想要試試冰魄的威力嘛,哪裡會想到有人背後耍陰招,想要加害盧朝軒?”
說著,她左手推了推仰頭耍酷的某人,不滿道:“必須要強調一點,我根本就沒有當眾寬衣解帶。外裳都還沒褪到手肘呢!以後再不可拿此事說事。否則,我聽見一次就拍你一次。”
“嗯。知道了。有本事跟我逗嘴皮子,不如好好休息。這破地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出去呢!”元宇傾側過頭看她,卻發現她額角已經冒出了汗珠,連忙拿起自己的袖子輕輕擦拭起來。
沐晚歌低下頭看著右肩的毒箭,眸光冷凝面如冰霜,“幸好體內還有蝕憶散,沖淡了毒箭上的毒性,否則這條小命早一命嗚呼了。沒想到到頭來,竟然還是這毒藥救了自己的性命。”
元宇傾手下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看著那利箭刺透在她的肩胛骨之中,上面一條細細的銀絲在微弱的燭火裡嗡嗡而響,那一頭直接握在沐晚歌的手中,幾乎透明的纏在她的手腕上…
倒鉤箭…
顧名思義,便是箭頭倒鉤,插入肉中,勾住骨頭;拉近一點,痛,拉出一點痛…
若是強行拔出,輕者,傷了骨頭,手臂半年之內不可動彈,重者,手臂必廢。更何況這上面還淬了毒素…
進退兩難。
就這樣束手就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