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非默默無言,只有那越見冰冷的神色能反射出他心中的一絲半點情緒。
“我喜歡你。”血似乎留的有點多了,厲虎臉上的疲憊之色越發濃重,“我當了一輩子的山賊,來來回回接觸了那麼多人,被擄的,自願的,只有你,能對我笑得那麼漂亮暖和,漂亮得能把房間都點亮了,暖和的能把雪都給融化了……就算,是假的。”
厲虎又咳出了一口血,他覺得自己嘴巴里的味道實在有些太苦澀了:“可是,慕容非,你假得太徹底了,假得讓我不能有半絲幻想……”
厲虎急促的喘了幾聲,他的面上忽然有了些光彩:“慕容非,老子是男人,老子可以為自己愛的人去死,但不會被自己愛的人推著去送死!”
說到這裡,厲虎看著近在咫尺的慕容非,忽然笑了一聲:“慕容非,看著老子為你死的份上……吻我一次?”
冷冷的看著厲虎,慕容非沒有絲毫動彈的意思,只有垂於身側的手指輕微的,極為輕微的那麼顫動了一下。
這是意料之中的情況,厲虎也沒有絲毫失望,他只是又笑了笑,而後說:“——那麼,殺了我吧。”
言罷,厲虎閉上了眼,只有嘴唇還微微蠕動,是在說著兩句話。
慕容非聽見了那兩句話。
——小美人,你叫什麼?
——小美人,從了我吧。
慕容非執起長劍。
長劍刺入厲虎的喉嚨。
厲虎終於停止了呼吸,面帶安詳。
慕容非緩緩站起身,他抽出長劍。
劍若秋水,只掛幾滴零星血紅。
但就是這僅有的幾滴,也被主人毫不留情的甩落到地上了。
沒有再看地上的人一眼,慕容非握著劍轉過身,他看著一個角落開口,臉上再一次泛起了那熟悉的溫和以及微笑:
“需要我請麼?錢將軍。”
片刻寂靜。
錢箭自陰影中走出。他看著慕容非,極輕微的嘆了一口氣。或許是為了那躺在地上,血猶溫熱的厲虎;或許是為了那站在面前,已然言笑晏晏的慕容非;也或許只是為了他自己——他忽然覺得,自己這一次,或許真的……
……只能走到眼下了。
攻打龍泉山的事情不算太順利,但並沒有什麼出乎意料的地方——除了發生在慕容非身上的——故此,在第三日攻破山門之後,姬容花了兩天時間收尾,這才啟程回到瀾東的綠蕪山莊。
而等一切停當,時間已經是小半月之後了。
夜,好不容易窺了個空的姬容坐在涼亭內,對著天上的明月,慢慢酌著杯中的酒。
慕容非正站在姬容身旁,不發一言的替姬容倒酒。
片刻,姬容開口:“本王聽說今日有人當街鬧事?”
“是。”慕容非順勢彎了彎腰,回答。
“你打斷了對方的腿?”姬容似乎只是隨口問道。
“是。”並沒有什麼難以回答的,慕容非也就沒有半分遲疑的直接回答。
“還有之前的兩三次,也是你親自動的手?”姬容又問道。
“是。”慕容非 依舊回答的極為迅速,彷彿根本不需要思量。
姬容應了一聲。持著酒杯,姬容並沒有追問慕容非這麼做的理由,他只是道:“本王聽冬晟說你那日抓回錢箭的時候身上帶了不輕的傷……可是錢箭身上並沒有傷,是麼?”
“……是。”這次,慕容非稍停了一會。
“那麼,發生了什麼?”姬容淡淡開口。
慕容非一時沒有說話。
姬容也並不催促,只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杯中的酒——或許是因為擁有的東西太多了,姬容在生活上,向來很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