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放過自己?難道做錯了事,不用負責,還想得到一切?人怎能貪婪至此?
“你走吧。”殷凌閉了閉眼,吞下不斷湧起的酸澀,嘴角卻難以抑制地掛上了悲傷的微笑,“傅奕,他是你的爸爸,不是我的。”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知道爸爸他有多想你麼,你知道他一直唸叨著你麼!你能考上Z大,他有多為你驕傲,你到底知不知道!”傅奕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彷彿無法相信有人能絕情如廝,他終於再忍不住激動地衝了上來,卻被宮子眼疾手快地斷了下來。
“別碰她!”宮子扯著矮自己一截的傅奕,臉上再不見往日的笑容,那森冷的表情宛若地獄閻羅,冷得讓人心寒徹骨,“小鬼,你鬧夠了沒!我這個人不太喜歡重複說過的話,別再讓我說第三次!”
“放手!”傅奕雖然很害怕,但心裡那股氣憋得他不吐不快,他惡狠狠地瞪著殷凌,“你這樣算什麼?你能不能有點良心!他是你爸爸啊,是你血脈相承的親生父親!你簡直任性的不可救藥,你媽媽已經死了!死!了!她在天之靈看到你這樣,只會唾……”
“啪!”一個脆生生的巴掌,打偏了傅奕姣美的臉,也打斷了他未能說完的話。紅豔豔的掌印深深地印在他白皙的面板上,彷彿五道紅色的烙印,直直刺進他的心。
他驚愕地扭頭,呆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殷凌那彷彿全身浴火的姿態。此刻的她就如同希臘神話中的復仇女生,憤怒彷彿著了火,那雙圓睜的眸子裡,盡是猙獰的惡毒。
假如真能用眼殺人,傅奕相信自己早已碎屍萬段。他忍不住地顫抖,雙腿無力,眼睛彷彿著了魔似的,根本離不開她,連宮子鬆開了手,他都沒有發現。
“你知道什麼?什麼都不知道的你,憑什麼站在這裡,用一副正義使者的姿態,汙衊批判我?”殷凌用更為緩慢的語速,一字一頓地逼迫著他,那股攝人的壓力,讓人連呼吸都覺費力,“你不過是被保護得好好的大少爺,在璀璨的謊言裡過著自以為幸福美滿的生活罷了。”
“你、給、我、聽、好、了——不要我的人,是他!”殷凌兇狠的表情有著刻骨的傷痕,每個字都彷彿在割剜著她早已傷痕累累的心,“是他背棄了我和媽媽,是他沒有半點人性的不留餘地!是他,親、手、將、我、逐出家門的!”
“不……不可能的。”傅奕虛弱地反駁,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那內裡如海浪般洶湧的情感,讓他恐懼不安。他突然開始後悔,或許打一開始,就不該叫住她的……
“不可能?哈,天殺的不可能!”殷凌掐著他的下巴,用力逼迫他對著自己的眼睛,怒目如同烈焰,燃燒著他逐漸薄弱的意志,“為我驕傲?那是因為我考上了Z大,可以成為他炫耀的資本!我離家的前兩年他會想我?不,根本不會!他只會覺得我丟了他的面子,我不孝,不配做他的孩子!”
“當然,我也不屑,我比他更憎恨我和他有血緣這個事實!”殷凌突然笑了,笑得淒厲,“你不是很正義麼,你不是很偉大麼,那你告訴我,這個靠著我母親一天工作16個小時,吃了十年蘿蔔乾配白飯,甚至靠賣血來支援他留學生活的男人,在為他付出了一生的女人躺在病床上掙扎在生死邊緣的時候,一邊嫌棄她因為過度勞累而老化的容貌,一邊和你那看似端莊的母親,無恥地在床上打滾的行為,又叫什麼?你有像這樣義正言辭地指正過他麼?還是你的正義,從來都只放在不能按照你的意願做事的人?”
“你……撒謊……”傅奕圓睜了眸子,絕不相信他崇拜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比你還希望這是謊言!”殷凌用力地掐著他,根本不管自己的動作有多粗魯,她咬牙切齒地看著傅奕,那瞬間的恨意如同颶風,將他脆弱的固執衝得七零八落,“你不是很能說麼?怎麼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