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抱怨著宴席怎麼還不結束。雖然我是個很優秀的演員,可今天是年三十,再勤奮的演員也會想休息,讓我疲憊的身心能夠有機會放鬆下來。
而我真的很累很累……
流水席與我們的主桌相距極遠,中間空著的地方搭起了一個個高高的臺子。我是第一次參加這個家族的重要聚會,一時間還搞不清楚這個臺子有什麼用。
酒菜早已上桌,第一批赴宴的僕人也已經就位,不過我們這邊的主桌還沒開始動筷,自然沒人敢朝豐盛的酒菜多看一眼。
我奇怪地看看西門岑,他似乎還在等待什麼人,我環視左右,該來的人都已經到了,難道還有那位不速之客要來嗎?
新任總管西門磊匆匆趕來,他站在主桌所在高臺的下首,向我們一拱手,彎腰稟報:“啟稟各位主子,四爺說他身體不適,就不來赴宴了。他讓小的代為預祝各位主子福壽綿康。”
我眼角的餘光飛快地瞥到西門泠眼中難以掩飾的失落。
而西門岑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得到這種回覆,很雍容地道:“既然四弟身體不佳,就不勉強了。總管一會把酒菜依樣送一份去青松院。”
我心裡冷笑,他明明知道西門蒼是不可能來的,卻還要特地來演這樣一齣戲,明明知道誰也不信他,卻照樣要演得精湛。從這個角度來說,他才是一個真正優秀的演員。
西門岑側首對隔了兩個位子的西門泠道:“吃完飯後,你去看看四弟,順便也陪陪他。”
西門泠木然點頭,剛剛眼中的失落早已消逝不見。
西門岑微笑對我道:“既如此,我們就開始用膳吧。丁丁,依規矩是要由你開席的。”
我嫣然伸出精心保養、白嫩如蔥的小手,準備在檸檬水中淨手。
“怎麼不等我來?”懶洋洋的嗓音驀得響起,語氣中卻滿滿的都是稜角分明的桀驁。
聲音明明離得很遠,聽起來卻清晰得就像在耳邊迴盪。
不用抬頭,我也知道是誰來了。
一身招牌式的黑衣,寬大的衣袖在洞開的廳門前飛揚招展,散開的烏黑長髮在朔風中飛舞。他就這樣傲然立在門口,並不見得多麼英俊的容貌也在此時出色起來。他就宛如一道閃耀的閃電,悄無聲息的出現,讓人永遠無法忽視他。
凌厲的視線在我們身上一個個移動,最後定格在我身上,一瞬間我竟覺得面板有些微微刺痛。
西門岑伸手優雅的指向某個空位淡淡道:“以為你不會來了。既然來了,那就快點過來坐下吧。”
西門觴長笑一聲,笑聲冰冷,彷彿有一條蛇在我面板上滑過。
從廳門口到我們的主席,距離並不近,但以他的輕功,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可他偏不,重重踏出足音,走得凝重無比,有一股夜雪的寒氣撲面而來。
他慢慢走過來,一步一步的逼近。我突然覺得背脊有些涼涼的。
唇邊徐徐綻開一朵燦若春花的笑容。我沒有任何猶豫的就伸手入盆,在檸檬水中攪了幾下,然後接過身後伺候的僕人遞來的手巾,慢條斯理的拭乾。
西門觴的腳步一頓。如果眼光可以傷人,這一刻我至少已經千瘡百孔。
原本凝重的足間弄得壓抑的氣氛明顯為之一鬆,一身招牌桃紅紫束的西門嘉趁機發出一連串銀鈴似的笑聲。
“老天,終於可以吃飯了,餓得要命哦!老九,你還不動作快點,想餓死你七姐啊?”
西門觴一甩袖,身子便如風中的一枚樹葉,悠悠一晃,便已到了西門岑指定的那個座位。
我大笑著叫道:“九爺來遲了,該當罰酒三杯。”
西門嘉隨口附和:“正是正是,三杯不夠,照我說,該罰三大碗!”
西門觴看都不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