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拋下來一個“炎紫軒”牌布娃娃。我眼前一黑,幾欲暈倒在地。我忘了,在宮中,最忌諱這種小人,通常這種小人被用來作巫蠱之術,設計陷害他人。我看著小炎紫軒咧著嘴朝我微笑,心卻一寸一寸涼了下去。
“這可是你做的?”
“正是。”我閉上眼睛絕望得點了點頭說。
“你到底是什麼企圖,可是用這個作了巫蠱之術?”
我斷不敢說這個布娃娃是為了用來發洩情緒而做的,正更會惹來殺身之禍。我百口莫辯,心裡絞痛,腹中灼燒,咬著嘴皮,不做回答。
“你可承認欲陷害太子?”
我依舊默不作聲,氣若游絲,最後的一分清醒也慢慢被身上的疼痛吞噬掉了。“父皇,孩兒有話要說。”一聲焦切歷喝從我身後傳來,我用了最後的力氣緩緩回過頭,看著這張不知為何呈現出悽婉之色,但也難掩他絕世氣質的容顏。他飄飄若仙飛奔到我的身後,扶住我。
我強忍著渾身劇痛和腹中的灼燒,擠出一絲笑容:“師傅,你怎麼才來啊,我都快要死了。”剛說完便又咳出一攤汙血。
炎紫軒驚慌地拉著我的手腕,把脈:“莫要說死呀死的”這果然兒子和老子一樣啊,話語都一般,忽地面色慘白,“你怎麼脈象如此紊亂啊。”
“還不是你那好妹妹給我吃了毒藥,師傅……”
炎紫軒悽楚地望著我,用他的溫熱的臉頰貼在我的臉上,我感知到他眼角處的一絲滾燙,“丫頭,對不起,我來晚了,不要再說話了,儲存體力。”然後抬頭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皇上,“父皇,救人要緊啊……”
“她一個死犯,救她作什麼?”皇帝還不改的威嚴語氣。
炎紫軒身子震了震,手指緩緩撫過我的臉頰,悲愴哀怨地說:“父皇,今日若她死了,孩兒便跟著一起去了!”我看著這張比我還蒼白的臉,很想說:師傅,何必這樣說呢,你今天能來就好了。可是卻沒有一絲力氣言語了,只能呆呆看著,留下眼淚。
“好個軒兒,你敢威脅朕。”皇帝聽了炎紫軒的話大怒,“你當真以為朕不敢廢了你這太子,不敢殺你?這女子百般陷害你,難道真如他人所說你中了她的巫蠱之術迷了心智?”
“父皇,都是孩兒不好,是孩兒的錯。”炎紫軒望著那個能害死我的布娃娃,仿若帶著哭調,“孩兒行為不撿,喜臨瀟香院,每每夜不歸宿,使我這可憐的妻自己縫製了一個與我相貌一般的小人在汶音齋與她做伴,以解相思之苦。一切都是孩兒的錯啊。”
皇上面露訝色,思忖一下:“那為何方才朕審問她,她不說實情呢?”
“父皇,她是為護我周全。若是說出實情,她知會對孩兒不利,只會自己受委屈罷了。”炎紫軒喃喃地說。
皇上點點頭,略微沉吟道:“好一個痴情女子,軒兒,朕早聽說你行風不正,流連青樓,只便為這一痴情女子,改了吧。”而後慈愛地看看炎紫軒,又看看我,“宣太醫。”
皇上方才還大發雷霆,現在又滿是慈愛之色,看來皇上還是對炎紫軒有慈父的愛寵。炎紫軒演技可真好,裝的我倆真伉儷情深,便又逃過了此劫。我長舒了一口氣,倒在炎紫軒結實的胸膛上,覺得比以往的都更加令我心怡安穩。他的雙睛如漆,卻有點點閃光流光飛舞,我道:“師傅,你可真厲害,能給布娃娃編個那樣痴情的故事,我是不是不會死了……”我努力的笑了笑,怎奈笑容卻僵在了唇邊。只敢腹中一陣翻江倒海,目光一點一點渙散,周圍的空氣歷時變冷,冰如刺骨。
“丫頭,丫頭……”
“汶嫣兒……”
是誰在輕喚我?
是誰散出這如千年塵風般悽苦蕭索的聲線?
我仿若聽見了蒼茫風雪飄落在你黑色瞳仁中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