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關係,我幹嘛管你呢?”他看起來比我還生氣,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上。
“你不是說了不抽菸麼?”
“咱倆又沒什麼關係,你幹嘛管我呢?”他不理我,徑自點上了煙。
“你……”我氣急,卻不知說什麼好。一陣冷風吹過,我又開始不由自主發抖,還時不時打噴嚏。
他長嘆了一口氣,將衣服替我披上,我剛開始還倔強地推脫了幾次,不過最終在他能殺人的眼神裡,我還是乖乖披上了。
“你在學校很乖的,為什麼那天就逃課了麼?”他的眼睛望著遠方,很是悲傷,他在悲傷什麼呢?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突然讓我覺得他是無處不在時時監視我的神,而我上高中三年卻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上中學我唯一一次逃課去蕭何的學校,卻看見了那一幕……
“卞之琳《斷章》讀過麼?”他並未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他輕輕說,如夢如幻。
“原來……”原來,在我逃課去蕭何的學校,看到他對著別的女孩子笑,我兀自傷心的時候,身後卻有另一個人在看著我,這個人看了我多久,只有那一天,還是……“我以為沒有人會在意我當時落寞的背影。”我搖搖頭,笑著,心裡卻有了一絲暖意。
“可是,有人卻一直看著你三年呢?你信麼?”
第九十六章 純淨記憶(二)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笑了笑,他對我那麼瞭解,我能不信麼?最終,沉默了一會,我又開口說:“那個,吸菸有害健康。”
“只是有時候寂寞而已。”他頓了頓,看看我,眼眸中浮出一絲壞氣,“不過,你要是我什麼人的話,這句話我倒是可以聽聽的。”
我將臉扭到一邊,不去看他,這個人,好狡猾。
夜更深了,我開始不停的打哈欠,眼皮越來越沉,頭越來越重。我看看他,怎麼還那麼有精神。
“困了麼?”他說。
“是啊,很困。”我懶懶道。
“還好補了一白天的覺,我倒不累。”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很慷慨地道:“借用你一會。”
我想了想,最終還是蹭過去靠在他肩膀,我真的好睏,什麼都顧不得。就這樣我睡著了,原來睡覺是可以這樣安心的,只是在朦朧中我聽到有人說,借了可是要還的。
再睜眼,天微亮,還是有些涼氣,可是我在他的臂彎裡卻很溫暖。他也睡著了。我碰了碰他,他沒理我。“喂,醒來啦,天亮了,一會有人看見了可不好。”還是不理。
怎麼會這樣,昨晚還那麼精神的。我看著他單薄的衣衫,心裡有些擔心,他該不會——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很燙——生病了。
“醒來了,醒來了,去醫院。”我使勁推他。
“哦哦。”他這才迷迷糊糊地醒來,含糊地回答我,“看來今天又不用上課了,我渾身難受。”
“我們去校醫院,快。”我脫掉外套,給他穿上,便拽著軟綿綿的他往校醫院跑。
值班護士打著哈欠替我們開門,眼神古怪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嘴裡小聲嘟噥著:“穿著睡衣就跑出來了。”
我知道一大早我穿著睡衣,拉著個男孩確實不雅,但是我也顧不得,趕緊說:“我同學病了,燒得很厲害。”
“我不打針。”本是每一點力氣的吳火昊,一聽要打吊針,立刻來了精神大吼。
“燒的這麼厲害怎麼能不打針呢?”護士搖著頭有些無奈。
“你看我現在這麼精神的,我回宿舍睡一會就好了。”他為了證明自己很精神,大踏步走了一圈,然後便扶著牆蹲下,沒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