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心中一動,忙將它捧在懷裡,於是那紅沙離她而去,像是退潮一樣。她看手中那東西,正是萊昂西斯的沙血玉馬。
她背後破開窟窿,從中取出太極煙鐵、深伊頭冠,三者擺在一塊兒,微微震動,散發出令她清醒的光芒。
東採奇看清自己身在一處處暗紅色的小室中,牆壁上佈滿人的血管,地面則是人皮鋪成,血腥氣撲鼻而來,更傳來心臟跳動之聲。
她心想:“我被徘徊之沙吞沒了?那吳奇。。。。擺脫了詛咒,還是被大眼梟殺死?蒼狐被他帶走,我成了最後的勝者?”
她會像那三老一般,永遠被囚禁於異界?或是被徘徊之沙注入神力,就此死去?
驟然,她身軀劇痛,身子被無數血管刺穿,她大叫起來,想要掙脫,但卻無用,剛練成的真氣在此受了壓抑,兇惡猛烈、冤屈惡煞般的鴻源之氣湧入她經脈各處。
砰地一聲,她面板碎裂,濃稠的血流出,她傷處麻木,但所有痛苦一股腦湧入胸口,她放聲慘叫,眼睜睜看著自己身軀融化。
她還不夠堅強,不夠幸運,即使用那徘徊三老的法子,她獨自一人也撐不過去。
道理很簡單,也很殘酷,成為閻王,或是喪命。東採奇自己清楚,縱然大眼梟對她寄予厚望,但它並非什麼都知道,這飛昇之事,終究太過渺茫。
她又試圖想象那亡命的萊昂西斯,那卑微的蚯蚓、地鼠、螞蟻、沙蛇,種種在沙漠中苟活的生命,但徘徊真氣融入魂魄,她仍不斷被融化,被毀滅。
此時,昏暗中走來一人,東採奇傻愣愣的看著他,想不通他為何會到這裡。
吳奇灰頭土臉,傷痕累累,模樣著實糟糕,他見了東採奇,握住她無法動彈的小手,輕輕撫摸,神色溫和。
東採奇想:“你。。。殺了大眼梟?眼下。。。又想來殺我?其實不用多此一舉,我終究難逃一死。”
吳奇似能聽見她心思,說道:“我聽大眼梟說,千萬年前,這兒並非沙漠,而是茂密廣闊的叢林,異獸閻王是叢林間誕生的仙靈,而它則是異獸閻王的僕從。後來徘徊之沙來到這兒,煉化了異獸閻王,將他送入了聚魂山。大眼梟為了追隨主人,前往聚魂山,先被黑雨造就為八魔,爾後又被暴虐閻王擒住折磨,才成了如今模樣。”
東採奇又想:“它想我取代異獸閻王麼?”
吳奇道:“舊的異獸閻王仍在,它清楚此節,但它眼下願意追隨的人是你。它心願自然是好的,只是不明白其中道理,異獸閻王只能有一位,它將你逼到這份上,會白白害死你。”
東採奇答不上話,痛的流淚,這並非她害怕死亡,而是想起未了的心願,終於被悲傷壓倒。
吳奇道:“其實這一切早有徵兆,當年在蛇伯城,你經歷了常人無法理解的慘痛,又無爭強好勝之心,按照常理,本該超脫限制,一舉成為真仙才是,可你忘不了那人,命運和你開了個玩笑,令你走上彎路,血肉縱控唸的功夫,不知不覺便到了頭,於是變作這蛇人形態,這又近似神農天香經的天人合一了。”
東採奇尋思:“原來我體貌劇變,是因為練功出錯麼?”忽然渾身顫抖,又想:“他。。。他說的好像知道我在蛇伯城經歷過什麼。”
吳奇又道:“至於你這樣貌,自有天意彰顯,你崇拜蛇帝共工,卻不渴望閻王的神通,你為愛痴狂,但並不因此而迷失本心。是上蒼選你,令你成為新的閻王。那形貌,那大眼梟,那徘徊之沙,以至於我,皆是你的考驗,也是你的強援。”
東採奇心中只想:“我成不了閻王,我知道自己正步入死亡。不知到了聚魂山,我能不能見到盤蜒師兄?他沒準。。。已到了那兒?”
她以往最怕的就是這念頭,她不能忍受盤蜒死去的可能,不能想象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