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已面目迥異,我本也不願以真面目示人。”
大眼梟朝盤蜒眨眼,俯下腦袋,細看東採奇。她仍昏迷不醒,但它能分辨得出這聚魂山的主宰之一。
它瞧著瞧著,眼中迸發出喜悅的光彩,低聲說道:“她果然未令我失望。”
盤蜒道:“她此刻已是蛇帝共工,聚魂山中的冤魂已等她數千年,你替我照看好她,好麼?”
大眼梟嘆道:“她找你許久,你真忍心就此與她分別?”
盤蜒笑道:“她塵緣已了,心願得償,已不會為此執著。”
大眼梟說道:“我本也一直在找異獸閻王,但過了許久,經歷許多波折,他已非昔日我的主人。我一直所追尋的,不過是過往的幻影,一場不真切的迷障罷了。”
盤蜒心想:“採奇她或許也是如此,只盼她對我的愛,經歷龍火淬鍊,也已淡如雲煙。”
但也可能她像鬥神、蛇兒一般,一旦想起,永遠也不忘懷?
那也隨她吧。
大眼梟又道:“採奇本是我愛徒,她因我而來,經歷劫難,成為閻王,從今以後,便是我遵奉之主,永生永世,我絕不背棄。”
盤蜒道:“趁她尚未醒來,帶她去聚魂山。二十年後,她會想起凡間的事,即使她在聚魂山中有無上法力,你告訴她莫太過心軟,她不再是凡人了。”
大眼梟將東採奇用羽毛裹住,藏在背上,張開翅膀,道:“多謝成全。”頓了頓,又低聲道:“小心異獸閻王。”
盤蜒奇道:“為何要小心?”
大眼梟道:“他以往曾是守護林地的山神,擅長狩獵,我瞧見你,總覺得不安。”
盤蜒淡然一笑,道:“哪有此事?”
驟然間,一道水柱貫穿天地,那是聚魂山來接引新閻王歸位。大眼梟騰空而起,順著水柱,倏然已離開凡世而去。
盤蜒靜坐片刻,追憶與東採奇重新相認這短短片刻,雖不過剎那,但卻令盤蜒深感欣慰。
但他不願多想,以免為之沉迷,偏離了自己的道,那道的終點漸漸上升,位於至高之處,歸於空無境界,須得孤獨無為,方能到達。
盤蜒垂下腦袋,泯去這念頭,再去看蒼狐,他受傷頗重,但正快速復原,這體質已非比尋常,好似萬鬼萬仙的首腦一般。
他不知在何處已渡過了泉水試煉。
沙地間的屍首已被黃沙掩埋了大半,人死之後,在世上留下的蹤跡,大抵皆是如此,這天道很是無情,對誰都公平的很,哪怕是千古留名的偉人,死了便是死了。
故而天神、真仙、閻王、神獸、萬鬼、萬仙,種種長生不死,萬古長存之流,又豈是順應天道的?
蒼狐微弱的喊了一聲,張開眼,茫然環視,盤蜒回覆吳奇面貌,見蒼狐眼中閃著紫煙,心頭巨震:“他也成了貪魂蚺?這黑蛇劍竟有這般效用?”
蒼狐坐了起來,疲倦的說道:“師。。。。師父,我。。。。我。。。”那受詛咒時的情景慢慢重現,他抿嘴苦笑,神色無奈而愧疚。
盤蜒道:“都結束了,徘徊之沙、異獸之眼、蛇帝共工都一齊消失,咱們此行雖然兇險,但終究還算圓滿。”
蒼狐見盤蜒眼中也有紫光,目光困惑,卻又有驚醒之意,似在說:“你果然也與我一般。”
盤蜒點了點頭,道:“成了這貪魂蚺這也不打緊,只需壓抑食慾,與常人並無不同。”
蒼狐仍記得縛秀鑾那煉魂對自己說的話,他與這女子不過偶然結緣,並非此生不渝的深愛,但她魂魄為蒼狐所吞,才真正可謂刻骨銘心,至今仍令蒼狐渾渾噩噩,暗生淒涼。
盤蜒將他扶起,道:“你怎會練成這等功夫?”
蒼狐搖頭道:“一言難盡,我是被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