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蜒雙臂連振,圈繞成環,輕描淡寫的化解了那“大恐懼掌”,隨即一腳飛踢過去。暗谷胸口中招,被打的直衝上天。暗谷大口呼吸,呑落鮮血,穩住局面,在空中骨碌碌翻個跟頭,立於大樹枝頭。恰巧凌越老僧也逃了過來,兩人背對而立,抵擋那小白龍撕咬,這才化險為夷,將“白龍妙手”消去。
暗穀道:“他怎會突然如此厲害?”
凌越說道:“你瞧他神情痴迷,我猜他與咱們一般,準是招引神靈魔怪相助,只是那神靈可堪比閻王了。”
暗谷驚聲道:“那該如何破解?”
凌越道:“我使‘三千煩惱’,你使‘前世因果’,他練成此功夫,必有極大罪孽,咱們兩人全力出手,擾動他魂魄,定能制他。”
這兩人心念互傳,頃刻間商量妥當。忽見盤蜒追來,雙手斜斜抓出,猛然握住凌越、暗谷手肘,運功襲擊。兩人大聲慘叫,各自以內力抵擋,只感到如落入油鍋,痛苦不堪。
暗谷一咬牙,砰地一聲,掙斷左臂,凌越見狀,也依法施為,兩人由此脫開身。
趁這一瞬,凌越單指凝力,暗谷則單手抱圓,突然間一齊出招,正是那“三千煩惱”與“前世因果”,這已是兩人最精深的武學。盤蜒前衝一步,左右出拳,打中二老胸腔,兩人再大口吐血,跌落樹去。
與此同時,盤蜒也不慎中招,他這莊周夢蝶功夫實有隱患,神智不穩,而暗谷、凌越經驗老道,對症下藥,果然立竿見影。盤蜒“啊”地一聲,只覺腦中亂象叢生,似有三千柄審判陰陽的砍刀刺入心脈,又有無數前世的鬼魂撕咬血肉。
他惶恐之下,收攝心神,散去夢境,感到體內精疲力竭,痠痛萬分,心想:“他二人精研武道,佛法正是莊周夢蝶的剋星,比一味恃強凌弱的閻王、閻羅更為難纏。如今敗象已成,不可硬撐。”他生性謹慎,缺乏生死相搏之勇,又受那二人法術折磨,頓生怯意,身形一晃,如驚弓鳥般逃開。
暗谷、凌越也被打的半死,在地上強撐起來,各自又嘔血一升。暗穀道:“若我二人各自單獨遇上他,便是九死一生,這回。。。這回可著實太慘。”
凌越道:“但他最為倚仗的仙法已為我等所破,我二人聯手,足以勝得了他。況且他中了我等絕藝,即便不死,十成性命已去了九成,非一年半載,難以痊癒,他懷中玉盤下次設法奪回便可。他那玉盤上沾染澄淨血肉,難逃出我等手心。”
暗谷點頭道:“澄淨已將那溺亡玉盤下落飛鴿傳於我知曉。待我二人養好傷勢,再找尋過去不遲。”
但兩人受的皆是致命傷,即便內力再如何渾厚,魔功怎般了得,十日之內,難以盡復,不敢逗留,當即相扶而去。
。。。。
盤蜒奔下山來,突然腿上無力,只得靠在樹邊歇息,這一靠不打緊,驟然間身軀如被裹在密不透風的窄小石室中,那石室裡頭滿是刀劍,四面牆上伸出魔手,一齊找盤蜒算賬。盤蜒咬緊牙關,苦苦抵禦,腦子彷彿麻了,漸漸的身軀僵硬,不聽使喚,腿腳也抽搐起來。
恍惚中,盤蜒心想:“那二老法術厲害,加之莊周夢蝶的反噬,莫非我真要喪生於此?”他五臟六腑無處不痛,難受極了,恨不得一頭在地上撞死,偏偏又動不了身子。
便在這時,身旁一聲親熱嗚咽,盤蜒見那白狗跑了過來,伸舌頭舔盤蜒面頰。盤蜒心下悲嘆:“不料我臨死之前,陪我的竟是一畜·生。但總算。。。總算不至於孤單。”不禁好過了些。
那白狗舔了一會兒,趴在盤蜒腦袋旁守著,盤蜒聞著狗身上臭氣,又是感動,又是無奈。誰知這野狗稍一攪合,盤蜒腦中一陣暈眩,胳膊竟能微微伸展。盤蜒大奇:“莫非這狗臭味兒專治二老邪法?”於是卯足全力去嗅,果然吸氣越快,身子越是活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