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仰慕之情,但東採奇聽他油腔滑調,只當做是他風流倜儻,出言玩笑,可此時自己一意孤行,不顧性命,他情急之下,語氣已極為真誠,直達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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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神龍之火孕閻王
盤蜒見她動心,仍要再勸,但東採奇決心已定,道:“城主,求你多照看些。”一轉身,復又入霧而泯。
盤蜒立時就想追入,但籠梵仍在手裡,他想起東採奇託付之事,也無法不管,將籠梵送至山上,也用那斷頭之法守住,隨後跟了進去。
此時霧中情形又大不相同,變得愈發猖狂,惡意倍增,似乎那佈陣之人因有人搗亂而憤怒。盤蜒見濃霧翻滾,蘊含戾氣仇恨,透過耳目,感染人心。若稍一放鬆,那法術便撕扯心魂,令人心中苦痛回憶一股腦湧出。
眼前景象變幻,匯聚成人形,皆是盤蜒生平熟悉之人。眾人神色殷切,朝盤蜒伸出手來,說著感動心魄的話,盤蜒幾乎忍不住停步,去與他們攀談,去追憶那逝去的時光。
命運令盤蜒受苦,讓他漂泊不定,讓他飽受折磨,若能有永世不用醒來的美夢,他會不會拋下一切,沉迷於內?
在美夢中,他便不用受苦了麼?
盤蜒咬緊牙關,凝神應對,他知道那施術者希望他胡思亂想,哪怕知道這其中險惡,凡人又如何能全無思緒?有了思緒,便有了弱點,可被人所趁。
他忽然明白過來:這陣法中所有被困之人,皆是那佈陣者的糧食,他使眾人沉淪,所為正是他們魂魄。但他並非急躁之輩,有的是耐心,並不一餐吃盡,而是將眾人飼養在此,迫使他們心中天人交戰,令魂魄復原、壯大,便如圈養牛羊。
佈陣者手法巧妙,隱去陣法之柄,盤蜒也找不到東採奇。他心想:“師妹為了找陣中那人,或許不加抵擋,任由這法術侵蝕,冒險順著蹤跡找去。”
他無可奈何,也唯有如此行事,那幻靈真氣悄無聲息的湧了進來,有如春風,悄然催生幻覺,頗為舒坦,甚是溫暖。盤蜒稍稍破解,已找到這陣法脈絡,他心頭一喜,順著脈象前行。
前路斜上,漸漸攀至一山坡,幻靈真氣有如驚濤駭浪,手段凌厲焦躁,試圖阻止盤蜒,但盤蜒不為所動,開闢道路,不斷深入,忽然間,只聽東採奇喜道:“師兄!真的是你,師兄,師兄!”
盤蜒聽她聲音愉悅,但並無迷惑跡象,足尖一點,瞬間加速趕去。那陣法劇變,真氣變作風火,從各處襲向盤蜒,但盤蜒還以幻靈掌力,將這風火變為清風。
有人森然道:“你使得也是幻靈真氣?”
那聲音低沉,充滿憤怒,洋溢威嚴,一眨眼的功夫,那濃霧受了指使,如衛兵般散向兩旁,露出一條通路來,盤蜒見身處一小花園。花園正中,坐著一圈黑袍人,已盡皆死去,屍體乾枯,有如骷髏。盤蜒看那黑袍之上有泰家的徽記。
他心想:“這些都是泰家元老麼?無怪乎這幻靈陣法如此了得。”他以為其中或有一人活著,正是此人借同胞死靈做法,但稍稍一看,絕無一人存活。
眾人環繞一臉盆大小的水潭,水潭碧藍澄澈,透明見底,盤蜒見水潭下沉著一根極細小的針,驀然心中一顫,記起自己曾來過此處。
身後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只見一條雪白巨龍掠過天空,它身上似有霞光,有虹氣,龐大而神聖,卻又兇悍而仇恨,東採奇坐在龍頭上,神色痴迷,已陷入思緒的牢籠中。
盤蜒只覺匪夷所思,顫聲道:“蜃龍,真是蜃龍。”他本以為這也是幻覺,但立時又知道不是,這巨龍乃是實物,乃是生靈,它借東採奇對盤蜒執念,從水潭中破封而出。
那巨龍怒吼道:“太乙!太乙!我答應借你靈魄,但你終須回來找我!你為何遲遲不歸?你不守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