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心虛?莫非,那個月亮是你?”
逐月忍不住笑道:“怎麼會!月亮一說你算對了,但我卻不是那個月亮。”
白鹿又開始澆花,自言道:“我想也不是,那是誰呢?先生的心事藏得可真深。我若不是一時好奇算了一算,完全沒看出來呢!”
逐月笑道:“白鹿,你為何中這麼多彼岸花呢?”
白鹿直起身來,對他燦然一笑,竟似比她身畔的紅花還要動人心旌。可是逐月卻在那含煙的雙眸中看到幾許湮滅人的哀傷。
一個人的笑容怎會如此悲涼?
逐月聽得白鹿輕輕說道:“這是老主人逐我出門時送的。以彼岸花贈人,意味著從此生生世世不再相見。”
逐月看著那紅豔豔的花朵,忽有一種驚心的味道,遂問:“你以前的主人,真是個商人?”
白鹿淺淺一笑:“他府上是經商世家,想是錢權交易驅使,兒孫也常讀書博個功名。”
逐月料她不欲說下去,便道:“我想去前面走走,可有哪處風景極好?”
此時天已大亮,白鹿指著不遠處一個山坳道:“那兒有一大片紫薇花,只是——”她眨眨眼道,“旁邊有處深坑,裡面住著好多花妖。二少爺若碰上什麼漂亮姑娘,可千萬別被惑住了。”
逐月大笑道:“若真有,我定捉一兩個來和你做伴。”白鹿笑笑,便又開始澆花。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白鹿正要回去做早飯,卻見逐月急匆匆趕過來,神色有些許緊張。
白鹿笑問:“真遇見花妖了?”
逐月道:“花妖倒好說,這回來的是比花妖還厲害的角色。”白鹿有些笑意,便擔起擔子跟在後面。
到得院中,只見帝尋正對著昨日雕的石頭沉思,冰和在簷下燒水沏茶,談慕則剛從房中踱出來。
逐月道:“哥,有件事要說。”
帝尋頭都不抬,逐月道:“我方才登高遠望,隱約看見山外一隊人馬,打著花旗而來。”
談慕和冰和齊齊失聲道:“紫薇花旗?”
帝尋仍是不動聲色,拿起刻刀在漢白玉石上滑走如飛。談慕頓足道:“表哥,倪家的花旗兵來啦!”
帝尋一吹石屑:“他們從大路而來,原來的山道已毀,至少一個時辰才能到這兒。不必焦急,我們吃了早飯再說吧。”
談慕只覺兩眼發黑,道:“你真行!”
帝尋看了看白鹿,向冰和道:“你去準備早飯。”
冰和一邊應下,一邊奇怪大少爺怎麼不讓白鹿做早飯了。白鹿回房中取出笛子,往外面走去。談慕很是疑惑,逐月則笑道:“哥,你這個丫鬟可真是貼心。”
帝尋拿著刀在石上比劃著,道:“她只是太聰明罷了。”
只見白鹿走向西面的山峰,漸漸消失在翠色之中。隨即悠揚的笛聲緩緩想起,清亮歡快,比之昨日多了幾分明麗熱忱。
談慕忽然道:“表哥,要不你把她也一併娶了吧。這樣的女人,估計也就你相處得來。”帝尋聽到此言停了下手,很快又開始刻。院子裡一時無話,只有那歡快的笛聲隨著晨風散在每個角落。
幾人用過早點,才見白鹿蹦蹦跳跳回來,懷裡抱著一大束紫薇花,嘴裡咬著幾枚紅紅的漿果。
冰和道:“姐姐,給你留了碗蛋羹,還熱著呢!”
白鹿把花找了個罈子插起來,擺在院子邊上,笑道:“他們恐怕要在山裡繞一陣子,可苦了那個如花似玉的大小姐!”
談慕與逐月一驚:“倪葉薇也來了?”
白鹿吃著蛋羹,瞟一眼不動聲色的帝尋,心底嘆息一聲,道:“有頂轎子在那裡,我想應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