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柄相熟,向來也不甚拘小節,聽到府尊今日命令裡殺氣騰騰,便忍不住擔心的提醒道:“東家,為官之要在中庸,如此明目張膽,豈非要將魏國公得罪到死了?將來他萬一鹹魚翻身,哪裡還會容得下東家?”
陳文柄暗暗冷笑,師爺之所以只能做師爺,畢竟是器局不足,他只看到了為官須要八面玲瓏,但這些都只是術,卻不是根本。他陳文柄之所以能夠身居應天府尹要職,根基在何處?自然是鎮虜侯,若非沒有鎮虜侯,那魏國公就會拿正眼瞧自己了?
但是,陳文柄並不想向師爺解釋,只是瞪了他一眼,“聒噪什麼?此事牽涉甚大,不容疏忽,你不想做,我安排旁人便是!”
一句話裡透著責問,師爺臉上頓時就冒了汗,同時又有些下不來臺。畢竟當著一干皂隸的面,這位府尊老爺罕見的斥責了自己。他還想力爭幾句,但看到陳文柄一臉肅容,彷彿大敵當前的模樣,心中頓時巨震,話到了嘴邊也立即變了。
“謹遵府尊之令!”
魏國公府,徐弘基自回到南京後錦衣玉食,也不用為兵事操勞,殫精竭慮,十數日的調養下來,原本消瘦的身子也逐漸發福,雖然心情一樣的抑鬱,但事態的發展終究是在按著自己的預想逐漸發展。
這幾日來,表面上徐弘基閉門在家養病,但私下裡卻派出了各路信使,往來城中權貴府中,互相書信往來。他的目的其一,自然是要探知城中百官目前的心意,只要知道了這些人的真實想法,才可以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事實上,百官們的心思也果不出他所料,幾乎所有人都是持首鼠兩端的態度,表面上對李信那一方畢恭畢敬,但私下裡還是與自己暗通款曲。只有兩個人的態度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那就是南京戶部尚書鄭三俊和南京兵部尚書高宏圖。這兩人的回信中,雲山霧罩態度曖昧,顧左右而言他,讓徐弘基大為失望。剩下還有一個向來與自己走的近的熊明遇,不過此人現在據說去了杭州,總要等他回來再做試探拉攏。
忽然有家丁急惶惶來報,“老爺,信使被一群人攔在府外進不來!”
第七百五十章 再度被圍
徐弘基初聽家丁的話還有些納悶,信使被一群人攔住了?誰有這個膽子?還是自己府中的門房狐假虎威?但是看那家丁的臉上卻一副恍然模樣,便心有微怒的問道: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好好說,究竟發生了何事?”
受了訓斥之後,那家丁反而像得到了安慰一樣,小心翼翼的道:“回老爺,老爺專命的信使在府門外被一群來歷不明的人攔住了,結果,結果和他們爭執了幾句,就讓,讓那些人給,給綁了!”
“綁了?”
就算徐弘基鎮定有加對這則意料之外的訊息也為之震驚,有句詩說的好,“春江水暖鴨先知。”魏國公府是什麼地方,平日裡誰敢在府門外撒野,而今有人公然發難,其背後的內幕,不想也可以輕易猜得出來。
“去問問,外面的人都是什麼來路。”
家丁領了命退出去,小半個時辰之後才滿臉憤怒的回來,半邊臉已經高高的腫了起來。剛一進門就噗通一聲匍跪在地上,一張嘴就泣不成聲,哭嚎不止。
“小人奉命去詢問他們是何來路,結果對方不問三七二十一就打了小人一頓,老爺您看,小人這半邊臉腫的都沒法見人了。”
其實從那家丁一進門,徐弘基就發現了家丁高高腫起的臉,心知他一定是在那幫人身上吃了虧。同時,他心裡也有了底,既然這些人連自己的家丁都敢打,其背後的主使已經昭然若揭,都說打狗還要看主人,既然府外的那些人現在敢於肆無忌憚的不顧及自己這個主人,放眼南京城中,誰還有這個膽量?除了李信那廝還能有誰?
原本,徐弘基在剛回城時,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