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三日內,鄭森三次接到鄭芝龍的急令催促撤軍。但是鄭森只默默的將所有急令都按住不發。
“於利啊,盤踞在邵武的三衛軍賊寇不除,我軍在福建將寢食難安。”
總兵官於利對鄭森的話深以為然,不過他忍不住有些洩氣。
“可恨這些賊寇像泥鰍一樣滑不溜手,幾次都逮不住這些人,讓他們從手中溜走。什麼時候能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
鄭森搖頭道:“不可輕視了他們,這些人似乎遭受了疫症,才戰鬥力急劇下降,否則咱們未必能有如此優勢。”
福建大山在平時可成為鄭家遮蔽西南的一道屏障,而今竟也成了阻止他們將殘敵徹底剿殺的絆腳石。鄭森對此說不出自己是該慶幸還是憤恨。不過,父親一連三道急令調兵卻讓他心底裡蒙上了一層陰影,不詳的預感始終如影隨形。
不過鄭森此刻也是有苦說不出,想要撤兵也並非易事。他有種感覺,這些三衛軍的殘兵正在逐步恢復戰鬥力,幾次遭遇戰打下來,他的人馬都損失頗多,雖然整體上還是己方佔優勢。
可一旦下達撤軍令,鄭森不敢保證,這些三衛軍殘敵尾隨追擊,會對他們帶來多大的威脅。畢竟撤軍會嚴重打擊士氣,使得原本就已經低迷計程車氣雪上加霜。一個不小心甚至還有可能將撤軍演化成潰退。
所以,鄭森心裡儘管十分焦急,他也下定決心,必須取得一次決定性勝利,將對方打疼打怕,才能從容撤軍,返回安平。
張石頭在大山裡和鄭森周旋了半個多月,折磨他數十天,斷斷續續的腹瀉也終於痊癒,只是整個人已經被折磨的黝黑精瘦。不過,一雙眼睛精光四射,似乎更勝從前炯炯有神。
“大帥,徵虜侯說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只要咱們能在邵武拖住鄭森那小兒,就記咱們一大功!”
“就這點出息嗎?咱們三衛軍擲彈兵營,什麼時候只能給被人打配合戰了?”
鄭來勇在數日前由杭州返回了邵武,並帶來了鎮虜侯的最新軍令。而張石頭麾下的擲彈兵營也徹底從腹瀉痢疾的夢靨中走了出來,他之所以仍舊還在山中與鄭森周旋,所為不過是一方面等待軍中士卒體力恢復,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等一個機會,痛打這難纏的敵人一番。
而很快,這個機會就不期而至了。
第八百五十七章 突襲鄭森
時至深冬,福建大山裡也開始飄起了雪花,有本地的嚮導哆嗦著說,這兩年的冬天格外溼冷,比起來已經不輸長江以北的地域了。張石頭裹緊了身上稍顯單薄的軍裝,當初南下時都以為是南方作戰,並未準備冬裝,誰知道這下起雪來,溼冷徹骨竟與北方竟是另有一番程度。
“軍門,你說這大雪會不會封山?”
鄭來勇看著忽然飄起的鵝毛雪片,不禁擔憂起來,如果大雪封山,他們豈不是又要陷入絕境了?他來自大同府,自然對嚴寒雪災有著刻骨的記憶。
張石頭搖搖頭,“南方的雪存不住,這一點大可不必擔心,現在的問題是,一旦道路泥濘,對咱們的行軍大仗或許會有一定程度的影響。”
“鎮虜侯似乎在下一盤大棋,標下弄不明白,但也聽軍中不少老人都在說,這一回要一舉定乾坤。”
對此,張石頭走了幾步後,突然停了下來,前面是一處積雪融化後填充而成的水坑,花白的雪片落入其中,瞬間就融進了水坑,不見蹤跡。
“鄭森這幾日可有異動?”
自從擲彈兵營遭遇了痢疾的困擾後,戰鬥力急劇下降,張石頭既不想撤出福建邵武,又不願麾下的軍卒們做無謂的死傷,於是領著麾下上萬人在大山裡與鄭森玩起了捉迷藏。
到現在已經連打帶躲的在山中藏了半個多月,而今鎮虜侯已經要大舉反擊,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