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敵了,而自己又一力與其為此作保,豈不是將自己也搭了進去,一生官場積累也必毀於一旦。
所以,在張四知的質問面前,劉宇亮語塞了,他絕對不能為這件事做擔保。
“既然劉相無話可說……”張四知又將目光轉向了範復粹,“你呢?”這叫範復粹如何回答,難道讓他指責皇帝不該勾決李信的親兵隊官嗎?不由得暗暗嘆氣,到了眼下這半清醒,是任誰都想不到的,誰能想到李信是去了瀋陽又了一戰,可事已至此一旦此子得知朝中變故,只怕……
範復粹不敢再想下去,若李信當真若此,大明朝何異於自毀一臂?
張四知心裡卻道,即便自毀一臂又如何?大明朝人才濟濟,沒了張屠戶還吃得帶毛豬不成?
這次堂議自然是沒有結果,不歡而散。至於究竟如何,絕大多數人都主張交給皇帝聖裁,可是大臣們萬萬都沒料到,登基十餘年來從未怠惰一次的大明天子朱由檢竟然破天荒的稱病不朝了。
大臣們私下裡面面相覷,皇帝這是什麼意思?就在百官紛紛揣測皇帝此舉的深意之時,宮中卻傳出來訊息,皇帝竟然真的病了,這幾日連奏摺都批閱的少了。
天子不朝,宮中的宦官們卻比以往更加辛苦,司禮監的幾大秉筆隨堂分班後再乾清宮內,等候皇帝的隨時傳喚。王承恩雖然不是當值之日,卻日夜守在皇帝寢宮。
眼見著皇帝的病情有遷延跡象,急得他直搓手也無濟於事。卻聽皇帝咳嗽一陣,卻又時斷時續的吟了幾句詩,王承恩耳朵不是太靈光,一時間聽不清楚究竟說的是什麼。
當值的司禮監隨堂太監沈良卻湊到王承恩身邊,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道:“王公,萬歲爺為何吟誦周挹齋舊詩?”
聞聽此言,王承恩目光陡然一凜,卻不置可否。他知道,沈良口中的周挹齋自然指的是已經被貶在家的前內閣首輔周延儒。
忽然,宮門敞開了一條縫,一個宦官探出頭來,輕聲問道:“王公可在?”
朱由檢喚王承恩入寢宮,王承恩不敢怠慢,也不理會身邊的沈良,隨著那宦官進了去。卻見大明天子,披頭散髮面色蒼白,半依在榻上,身邊是還未及看完的奏章。
王承恩心頭一酸,差點沒落下淚來。都說天子富有四海,富貴天下無雙,可看在他的眼裡卻還不如一位普通的富家翁過的自在舒坦。在王承恩的記憶裡,這位大明天子自繼位以來,便不曾有一日享樂過,節衣縮食,厲行節儉不說,每日裡批閱各地的公文往往不知不覺便是一整夜,如此殫精竭慮年復一年,不曾有過半刻懈怠,可結果如何呢?
這天下為何還不可避免的一日比一日糜爛下去?王承恩當然想不通,他也不願去想,在他的潛意識裡,這大明天下終究還是大明天下,只希望皇帝學學前幾位老皇爺,不一定非得事必躬親,既然內閣的老傢伙們一個個精力充沛,一些具體事務不如便交由他們去做。
可這等話卻決然不是他王承恩的身份所能說出口的,也許他要將這些話埋在心裡一輩子,自己終究不過是個閹人,閹人若主動問政,在任何人眼裡就與有了亂政之心,那麼其下場也必然難以善終。
“來來,陪朕說說話!”
朱由檢看起來虛弱,卻還沒到臥床不起的程度,這讓王承恩稍稍放下心來,但願明日一早萬歲爺的身子骨便痊癒了吧,他在暗暗祈禱著。聽聞皇帝要與其閒聊幾句,這倒出乎意料,於是趕緊跪了下來:“萬歲爺龍體要緊,老奴,請萬歲爺保重龍體啊!”說到這裡,他的聲音裡已經帶了幾分哽咽。
朱由檢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和善,“朕知道,你是為了朕好,可朕若有一日懈怠,那些蠹蟲們就得將這朝廷嚼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王承恩趕忙勸道:“萬歲爺多慮,我朝文臣用心,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