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命,豈有,豈有……”
朱由檢冷笑著將他打斷:“你也不必只撿好聽的說,朕不聾也不瞎,他們一個個究竟是為了朝廷,還是為了自己,朕看的清楚著呢!”
王承恩嘆了口氣,不知如何接下去,他明白皇帝如此失態必然與這幾日朝中變故反覆,而閣臣們卻紛紛只顧一己私利而蠅營狗苟,退一萬步講,這些該殺的閣臣們吃相也太過難看,幾時又顧及一下萬歲爺的感受了?
當然,這些只是表面原因,更深層的原因是李信的背叛,如今李信頓兵長城義院口外,即便是果真有功,到了目下情形,又讓皇帝如何處之?果然,李信口中吐出了兩個字,便赫然是李信的名字。
一念及此,王承恩忽然就有了主意,“適才老奴聽萬歲爺吟了幾句周挹齋的詩句,老奴常聞閣老於家中每日為萬歲爺祈禱平安,身體康健。君臣相得益彰莫過於此。老奴以為,李信亦如周挹齋不是忘恩負義之人,萬歲爺傾心待之,此人根本就沒有生了二心的理由。老奴還以為,李信當是敢作敢為,或許就這幾日便會隻身匹馬入京請罪,萬歲何須受別有用心之人蠱惑?”
這一番話王承恩也算是豁出來了,雖然沒指名道姓,明眼者亦當即就能聽出來其所指何人。
朱由檢眼睛裡果然散發出異樣的身材,王承恩投研看去,覺得自己的變相勸慰或許是有效了。卻忽聽外面沈良的聲音響起來。
“張閣老已經議定了章程!說是要調李信隻身入京,然後趁機捕拿……”
卻聽朱由檢冷笑一聲:“這就是朕的好臣子!”
第五百五十一章 隻身回京
內閣大堂,張四知在等著皇帝的批覆,他的心裡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是仍舊隱隱泛出說不清道不明的忐忑。最終他在內閣力排眾議,甚至與幾位關鍵閣臣做了妥協與交易,才換得了眼下這樁議題的透過。
對於李信其人,張四知甚至與其一句話都沒說過,他卻欲先除之而後快。這其中因由際會自然不足為外人道也。張四知一直以為是自己在推動著局勢的車輪向前進,可到了此時此刻他竟生出了亦被綁在車上無法脫身之感,在外人看來他風光無限,可正冷暖自知,擺在面前的路實際上已經窄到了只剩下一條道,所能選擇的也只能是一條道跑到黑。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是張四知腦海裡突然跳出來的一句話,他瞄了眼穩坐在大堂另一側的薛國觀,又看了看洪承疇。這兩位,一個資歷甚老,老奸巨猾。另一個雖是新進之人,卻城府甚深,能力頗為出眾。他們在關鍵時刻可以成為對立的敵人,亦可以成為互相利用的朋友。
時間一點點過去,張四知從未覺得時間如此漫長難耐,他忍不住站起身來,在大堂內來回踱著步。卻忽聞外面有輕碎的腳步快進,隨著吱呀一聲,大門被推開,一名宦官應聲而入。
“閣老,萬歲爺準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
張四知直覺難以置信,又問了那宦官一遍。
“回閣老話,萬歲爺準了諸位閣臣們所奏之議!”
陡然間,張四知欣喜若狂,老邁的身子居然都興奮的抖動起來,花白稀疏的鬚髮,便好似風中破布搬以一種極高的頻率發著顫。害的薛國觀差點以為,張四知沒準會在激動的當口,犯了風疾。
不過,很顯然薛國觀是多慮了,張四知仍好端端的站在內閣大堂的門口,而且他的身子也逐漸恢復了平靜,聲音也漸漸沉穩下來。
“聖上可還有旨意?”
宦官搖搖頭,行禮道了聲罪轉身便離開內閣大堂。張四知則一掃此前的滿心忐忑,皇帝雖在病中,可仍舊准許了傳李信隻身入京,然後趁機捕拿的建議,這說明什麼,這說明皇帝心裡的天平還是偏向了對這位丘八武將的懷疑與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