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速達每小時40—70英里……
天氣好的時候,我們飛行高度應為12 000—20 000英尺,此間,目視100英里範圍內,山巒高度超過17 000英尺。但是我相信,只要適當注意和訓練,所有這些危險可以控制。
而一旦控制,事實上就成為安全因素——在那個地區的上空、那樣的天氣條件下,日本人的飛機不會對我們追逐得太遠!(注四)
這哪是“備忘錄”啊,這簡直就是講臺上的領導人宣讀長篇大論的國際國內形勢分析報告。
詳細、嚴謹、真實、客觀也是威廉·蘭霍恩·邦德一貫工作作風(所有和美國人共過事的老人都有過這樣的評判)。在這份洋洋灑灑的“分析報告”中,邦德從空中講到地面——面面俱到,這已經超越了他的職責範圍,不僅“規劃”了滇緬公路,還“分析”了敵情,把國民政府交通部的事兒、把軍情機關的工作都給做了。
在這篇姑且稱之為“空中、地面運輸及敵我態勢分析報告”最後,個性張揚的美國佬依舊不忘在謹慎的“悲觀”中續個“貂尾”:
……重要的是,要記住,一旦飛行後,一切將變得非常困難。因為每次飛行都會涉及飛行界所知中的每一種障礙——普遍的壞天氣,越過世界上最高和最崎嶇的地區。還有,實際上還沒有任何地面設施!
此外,所有的飛行是在所運送的物資來源於12 000英里以外的一個幾乎完全被封鎖的國家裡進行,而且,我預言,每次飛行總會遇到空中攻擊!但,我可以負責任地說明,即便如此,這樣的飛行依舊是可以進行!(注五)
最後一句,不是豪言壯語的豪言壯語。
可能是世界上各色人種都往那個地方聚的緣故,相容性超強是美國人性格中比較顯著的特點之一,這也是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很快融入當地社會中的一個主要原因。他們缺少的是那種你是哪一幫、哪一夥、哪一派、哪一族並一一分門別類我中無你、你中無我的想法,受僱於誰就應該服從誰及為誰說話在他們心中是天經地義之事。邦德是美國公民,但卻在中國,為“中航”做事,於是,在美國政府官員心中,一個為“中航”做事的美國公民就是應該維護他所負責公司的利益,筆者和原在“中航”工作過寥寥幾個美方員工談話中,從沒聽他們認為邦德是“吃裡爬外”。後來負責“租借法案”物資分配並在分配中國物資時起過決定性作用的羅斯福總統行政助理勞克倫·克里回憶在和中國政府要員打交道中(不知什麼時候,這位政府要員已經把自己的同胞歸類到中國政府部門中去了),最欣賞的就是邦德的“真實”。後來,無論是在羅斯福總統還是宋子文面前,及各種場合,他多次講過:“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我能夠,我總是支援中國航空公司。因為我對他們的飛行效率和意義有最高的評價。這,主要是歸功於該公司總經理威廉·蘭霍恩·邦德。” 電子書 分享網站
馬拉松式談判“新航線”(5)
“對他,我極為信任。”
還能有什麼能比得到如此之高的評價更讓人興奮的事兒。
一切不僅只表現在“紙上談兵”。
當吳士駕駛的那架DC—3在宜賓迫降又被小日本飛機炸燬後,“中航”要求“泛美”總公司及時補充,而“泛美”沒有做到。事情反映到宋子文那裡,宋子文要求克里幫助,此時,租借法案剛剛實施,一切都在千頭萬緒之中,克里也毫無辦法,事情轉了一圈又繞回到總公司,無奈之下,總公司決定抽調阿拉斯加分公司一架DC—3分配給“中航”,孰料想,阿拉斯加分公司主任又以辭職相威脅不許調走他的這架DC—3。
遠在重慶、焦急萬分盼著得到補充的邦德聽到這一訊息後,馬上給總部“泛美”最高主管發電:如果中國航空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