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天行說完一個閃身就消失不見。澤湮墨慘白著臉,澤天行和斯潭的話就像是冰與火,不斷在他的腦海裡衝撞,誰都不能戰勝誰,卻又不能消失融合……
“務……你……”離影從沒見過這樣的澤湮墨……澤天行究竟是什麼人!難道他完全不在乎逼瘋自己的兒子嗎……疏言她……真的是為了報仇才接近爺的嗎……不會的!她不是那樣的女子!
遠遠的,無輕面無表情的看著寧穆村裡發生的一切,雖然面無表情,但是鍾離雲初卻看到了他緊握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現在……你知道了吧……知道我一直隱瞞的秘密是什麼了吧……”無輕緩緩轉身,看著身後的鐘離雲初。
“我一直都只是知道疏言的孃親和澤天行有關……卻沒想到……無輕,我要為之前對你的誤解而道歉,你也很不容易……”鍾離雲初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緊緊裹住,一陣陣的發疼,這樣的疼痛他好久都沒有體會過了……
難怪濯疏言說她害怕……難怪她總是說感覺自己會傷害到澤湮墨……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言言被封住的記憶,不僅僅有她兒時第一次和澤湮墨相見的情景,還有更早以前……她答應濯伯父為她娘報仇的記憶……”
“為什麼……濯宇為什麼要那麼做……”鍾離雲初深深蹙眉,好心疼,若疏言想起一切,她要怎麼辦……以她的善良,她會活不下去……
“因為若不那麼做言言就會死了!言言在十歲那年答應了濯伯父長大後要去報仇,但是也在那一年,言言遇到了澤湮墨……當她手中的鐵鋤劃過澤湮墨的臉時,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遙遠的往事,遙遠的仿若是上一輩子的往事……那一次她病得很重……在昏迷中不斷的喊著‘軒’……或許真的是有前世今生的吧……她和澤湮墨前世就認識了也不一定……言言想起了那遙遠的影子,她開始抗拒,逃避,更加不願報仇……可是濯伯母的死她又不能遺忘……濯伯母死的很慘……被挖空了內臟吊在花園裡……澤天行為了讓言言發現她死去的娘,甚至還在濯伯母的屍首上塗了一層又一層的花蜜花粉去吸引螢火蟲……這樣的衝擊對一個孩子來說怎麼忘!一邊是痛苦的爹和被害死的娘!一邊又是自己不願去報仇的澤湮墨,如何選擇?即使當年的言言還小,還不懂愛情為何,可她掙扎在矛盾和痛苦裡無法解脫,只能選擇逃避……她昏迷了很久,我們看著她的氣息一天天的變弱,為了救言言……不得已之下,濯伯父只能封住了她的記憶……”
第一百三十三闕、本性?
“呵……”鍾離雲初聽到自己似嘆息似苦笑的聲音……
為了保住她的命?為了保住一個人的命,就可以用更多的傷痛去掩蓋嗎?若在傷痛越堆越多的時候那最初的瘡疤被揭開,當人不得不面對那些血淋淋的傷口和往事時,是會被逼的冷漠無情還是徹底對這個世界絕望?
就如是謊言一般……當一個人開口說出第一個謊言時,就會在以後說出越來越多的謊言來圓第一個謊言……所謂的詛咒……其實一直都只是人性使然……
一切困局的始作俑者都是人類自己本身……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矛盾,就好像每個人的心中都會有執念。若這執念放不下,人就會變得越來越扭曲,越來越偏激。但執念這種東西根本就生而不滅!他若在你心中生了根,如果偏要勉強放下,那不是更容易入了心魔?
那麼究竟是放下還是不放下?究竟又該如何選擇?……這天地之間又有誰知道這個答案?
超然如葬心谷,谷中弟子一生修道,抑擇念還是谷主唯一的弟子。可他對隨暮淵的感情不也一樣放不下丟不掉?即使他現在成為了葬心谷新的谷主,可他那雲淡風輕的背後,一樣隱藏著不得不放下一切的無奈……
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