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奕撓了撓頭,搖了搖頭。“學生慘愧,並不知曉。”
“不知曉!”岑夫子眉頭又鎖了起來,“那老夫問你: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是為何意?”
欒奕眼前一亮,考別的不敢打包票,這句就連後世小學生都知道。他堅定回答道:“夫子曰:學到知識,應當時常去複習它!”
“嗯?”岑夫子冷哼一聲,厲聲道:“再想想,是這個意思嗎?”
欒奕腦中一涼,心思變得不堅定起來。翻來覆去思考多遍。‘時’解釋為時常、經常;習表示溫習。“沒錯啊!夫子就是在教導我等要時常複習學過的知識。”
“沒錯?”岑夫子開始吹鬍子瞪眼了。連喘數口粗氣,從桌邊摸來戒尺,對欒奕道:“伸出手來。”
欒奕哭喪著臉,扭扭捏捏將手遞了過去。
“右手還得寫字,把左手伸過來。”
欒奕依岑夫子指令形式,五官皺成一團。
岑夫子毫不猶豫,舉起戒尺便打,“啪啪……”一邊打一邊責罵:“讓你堂上不聽講,讓你不聽講……“一連打了30下還不過癮,足足湊夠50下之多。直將欒奕左手打得通紅,腫脹起來。
岑老頭捋了捋凌亂的鬍子,粗氣連喘,顯然也費了不少力氣。緩和一陣,嚴肅地對欒奕說:“這是對汝胡亂翻譯聖人言論的懲罰。”
“嗯?”欒奕一臉茫然。
“哎,罷了罷了!”岑老夫子擼一把鬍鬚,盯著欒奕說:“汝且挺好,老夫只說一遍。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是說應當在適當的時機將學到的知識用以實踐,不是很快樂嗎……”
欒奕聞言,腦中如同炸開一記響雷,恍然大悟。他終於明白自己考核會被扣去那麼多分,考完岑老頭還會找他的茬了。合著漢朝時,經史子集的註釋與後世有所不同。自己用後世的解讀方式回答先人的問題,引起了先人——老夫子的不滿,認為自己這是離經叛道。別小看這離經叛道,如果情節嚴重的話會被趕出師門的。
欒奕登時大駭,生怕岑老夫子將其趕出潁川學院。如今哥哥不在了,他就是欒家全家的希望,若是被趕出學院,訊息傳出去,他這輩子就再也別想進入士門了。不過轉念一想,岑夫子若是真要開除自己,只需一紙行文便可,犯不著大費周章將自己喚到身前又是責罰又是動用戒尺,如此說來岑夫子壓根不會開除自己。思及此處,欒奕心中大石才算落地。不過姿態還是要擺出來的,連忙叩首,懇請夫子原諒。
“起來吧!”
“謝夫子恩典。”欒奕再次恭敬叩首,施施然起身。
“日後專注學問,切莫再在堂上走神。若是下次考校再出離經叛道之事,拿不到優等成績,可別怪我翻臉無情。”岑夫子面龐僵硬,一副嚴肅象。
欒奕不敢遲疑,連連保證。
“好了!你去吧!”岑夫子抬手連擺示意欒奕可以離去。在目視欒奕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外過後,他那張萬年不變的面孔上漸漸浮現出一抹一閃而逝的笑容,喃喃低語,“這嫩娃子。”
其實自新學期開始以來,岑夫子便一直注意關注這一批新入學的學子。欒奕自然也在此列。起初,岑夫子發現欒奕上課不注意聽講,走神甚至打瞌睡,課下也不常讀書,只顧玩耍。便認為欒奕是塊不可雕琢的朽木,對其聽之任之,只待年底考核拿個不合格的成績逐出學院。卻不曾想在年終考核時欒奕竟然對答如流,雖然有些答案偏離經解,但細細回味頗有道理。
“難不成此子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細細思量過後,岑夫子開始覺得欒奕天賦秉異。再加上坊間傳得火熱的欒奕出生時天生異象的傳聞,便愈發認定欒奕不俗,是塊值得培養的璞玉,只可惜把聰明勁兒用錯了地方。於是,岑夫子特意安排這次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