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蟬讓他覺得假。
興許這些年嫉妒之心作祟,惦記的東西太多的緣故。貂蟬那副靈動、妖媚的眸子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愈發的黯淡無光,有時候四下游離的視線總讓人覺得鬼鬼祟祟,似是在覬覦著什麼。在結合她日漸消弱的身體,欒奕甚至一度難以把眼前這個貂蟬,跟他認識的那個對映在一起。
貂蟬已經在時光磨礪下走形了,她不再是那個她了,無論是身還是心。
對於貂蟬的容顏不再,欒奕難免伸出幾分厭惡,但是總體而言,憐憫大於厭惡。他知道,貂蟬之所以變成這樣,多半是因為自己,因為愛自己所以牽掛,因為見不到自己所以憂愁,因為自己娶妻納妾,愛人多了一個又一個,所以嫉妒……
她將自己的前半生籠罩在灰色調的哀怨裡,不像蔡琰那般豁達,所以……她的狹隘反噬了她自己。
欒奕憐憫貂蟬,而且這種憐憫之情隨著貂蟬年齡的增長與日俱增,但與之相對的,這種憐憫的感覺正在吞噬最初的濃濃愛意,一點點吞噬,潛移默化的吞噬。
正是因了蔡琰、貂蟬這番變化,欒奕發覺自己越發離不開蔡琰,而對貂蟬越來越疏遠。
劇院裡,欒奕看到蔡琰一身盛裝款款登上舞臺,臉上露出讚許、傾慕、驕傲而又興奮的笑容。
蔡琰雖因距離原因,看不清包廂裡欒奕的表情,卻心有靈犀一般在登臺的第一時間將相同的笑容投向欒奕。
四目相對好一陣脈脈含情。
收斂一番激動的心情,蔡琰立足於舞臺之上先是發表了一番感言。
說起來,感言的內容模式比較老套,無非先是感謝古代先賢創造出典雅的樂器、優美的樂章,感謝歷代樂師對華夏音樂發展做出的努力,感謝教皇陛下對音樂發展的鼎力支援,還感謝為譜寫《霓裳羽衣》曲付出艱辛和努力的所有人。
她再次強調了音樂對國家和民族的重要意義,提出音樂不但給人以美的感受,還體現出國家的禮樂制度是否完善,還體現出一個國家的國力是強還是弱,文明是昌盛還是衰敗;百姓的涵養是高尚還是低俗。
“陛下有言,‘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貧窮落後的國家是沒有能力鑽研樂理的,只有強大的國家才能讓音樂的種子遍地開花。眼下,華夏文明偉大的聖元紀年帝國時代來臨了,在這個富強的時代裡,音樂因國富民強而昌盛……讓我們懷著熱切期待的心情,來聆聽接下來這段宏大的樂章——《霓裳羽衣》,共同見證帝國的輝煌。”
劇院裡的觀眾們這才發現,原來蔡琰身後遮著一塊巨大幕布,幕布拉開便是佔地近半畝的巨大舞臺。
舞臺上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位於西側的樂隊,細細數來樂隊足有百人之多。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雖穿著左開衫的華人長袍,但透過他們極具特色的髮式和與華人略有區別的長相不難看出他們是胡人,甚至還有西域人。
他們便是欒奕出資,讓蔡琰從西域和塞外高薪聘請來的外族樂師。
因了外族樂師的存在,劇院裡這支樂隊所使用的樂器種類十分豐富,既有帝國內常見的鐘、鼓、鑼、鑔、笙、簫、笛、柳琴,也有琵琶、馬頭琴、胡琴、胡笳等西域人和塞外胡人的樂器。除了他們,還有一些世人沒見過的奇怪樂器。
這些樂器真正的名字暫時只有欒奕、蔡琰和樂師知道,分別是:大提琴、小提琴以及欒奕前世曾經學習過的單簧管和長號。
與樂隊正面相對那對姑娘劇場裡的人基本上還都認識,她們是帝國洛陽天門大教堂裡的唱詩班,是帝國最棒的唱詩團體。
在樂隊和唱詩班中央便是舞臺,舞臺後方放著一面手繪的巨幅背景板,上面繪製著燦爛的日光照耀下,綠意融融的大森林,以及林中的虎豹象熊鹿等生物。一名美豔的女性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