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千里之外云云,可一旦遇到挫折又會在第一時間想到爸媽,快速折返往家逃,知道爸媽的那個家始終是我狡兔三窟的最後一穴。
那陳舊的書桌上還殘留有我少年時的夢想,布娃娃的臉上還聞得到小女孩稚嫩的吻,那一冊冊的畫報上還尋得見小女孩曾經專注的目光,我望著老照片上那張明媚的童顏,她怎能料想到20年後這場痛徹心扉的劫難?
媽媽說:哎?怎麼我姑娘又瘦了?爸爸趕緊買了大魚大肉,恨不能一下把我塞回成他圓滾滾的寶貝洋娃娃。也許當愛情臨陣脫逃,友情無能為力的時候,只有親情能適時地撫慰內心最深處的傷痛。可是,即使是這樣的脈脈親情也很難讓我真的輕鬆起來。
週末東東也回來了,斜了我一眼後很刻薄地說:沒精打采,瞅瞅你那張臉都鬆弛成啥了。
東東和我是一對爹媽生的,關係親密性格迥異,東東比我大三歲,但走在一起人家都說我是她姐,我一直覺得是因為我氣質穩重內心淡泊,現在我知道了,我和她相比,缺少一種叫活力的東西。
東東一把把我從被窩裡薅出來,說:“你屬什麼的呀,怎麼走哪兒睡哪兒?坐月子啊?”
我反駁:“我聽英語呢,你別打擾我。”。
東東說:“沒見過你這麼痴情的,這盤帶你都被你睡好多年了吧,我等著你開花結果呢,你職稱英語什麼時候考啊?”
職稱英語?我工作都沒了,還整那個?
在東東的冷嘲熱諷中,我極不情願地從被窩裡爬出來。然後被東東拉去美容院。
美容院的小妹又是個沒眼色的,知道我們是姐妹倆,就管我叫大和,管東東叫小和,東東美滋滋地嬌羞道:這是我妹妹。
往美容床上一躺,享受啊,頭臉各處讓美容小妹按得酸酸漲漲好舒服啊,小妹很愛說,在認真地給我相過面後,我聽到她用不無憂患地語氣告訴我:大和姐,您的面板狀況堪憂啊。
怎麼辦怎麼辦?
我也慌了,我還年輕,下半輩子還指著這張老臉打天下呢,這不省心的幹皴老臉,一年到頭讓我生活在抗皺與戰痘的冰火兩重天我早就受夠了!還等什麼,趕緊給我想想辦法,該拍拍該打打,該敷膜敷膜該吃藥吃藥!
小妹一臉淡定地說,打針吧,我們這裡的針很好,見效特——快。
打吧,多少錢一針?我一咬牙,豁出去了,明星都打,咱怕啥?
“別人一萬八,小和姐是老顧客,給您八千吧”,小姑娘臉不紅心不跳地報價。
我乍聽很肉疼,失態道:“八千!好貴啊!”
小姑娘沒羞沒臊地說:“嗨,才八千啦,咱們女人不抽菸不喝酒的,就該對自己好一些,攢那麼些錢幹嘛呀,再說了,女人為了美,這點錢算什麼,你看她,她就打的。”
她指著給東東按摩的那個美女說。
我眯開眼看看那女孩兒,女孩衝我一個微笑,小錐子臉在盈盈笑意的擠壓下更加飽滿光潤。
“哦,那效果確實不錯呢。”我有點動心了,不然咱也打一針?但確實貴呀,我心裡的吝嗇小人和霸氣小人正熱討著,就聽東東問:得打幾針啊?
小姑娘很欠揍地說:
“大和姐這臉吧,左臉得打三針,右臉好點,打兩針就可以了。”
夠了!
這貨是猴子派來的救兵吧!我就不吭聲了,任憑小姑娘如何再拉動扯西,我只當自己是一具殭屍。
東東在另一張床上都憋出內傷了,從美容院出來,東東說:看,不愛惜自己,傷自尊了吧?
我憤憤道:她都不是錢的事兒!
和東東一起去商場,路過玻璃櫥窗,我仔細看了看自己,我有那麼老嘛?印象中的那個自己不管如何不修邊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