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一個人站在那裡,灰白條紋的襯衫,黑色長褲,褐色皮鞋旁邊早就堆滿了菸蒂。
他在這裡等了多久?陸圻微一遲疑,就往酒吧裡看去。隔著昏暗的燈光和吵鬧的舞池,他發現簡玉柏的這個位置,能將他們方才坐的卡座盡收眼底。
原來,他早已為了顧知而來。
“玉少。”陸圻打著招呼,將顧知送回他懷裡。
“陸先生,謝謝你照顧我女朋友。”簡玉柏說著,沒什麼情緒。反倒是顧知乖得出奇,見到簡玉柏也不吵鬧,只安靜地賴在他的臂彎裡。
簡玉柏說完,扭頭就走。他扶著顧知,坐進一輛黑色的奧迪A6,陸圻看見駕駛座上,正坐著一個面容剛毅的黑衣男子。
這時的顧知好像睡著了,安靜地躺在後座上。陸圻跟上去,叫住了簡玉柏。
簡玉柏聞聲回頭,就看見陸圻嚴肅的神色。
“簡先生,如果你對知知是真心,就請你不要傷害她。她已經在感情裡痛過一次了,經不起第二次打擊。”
陸圻說的很鄭重,簡玉柏微微震動。他沉吟了一會兒,問道:“陸先生,我聽說貴公司最近一直在爭取和簡易的合作?”
陸圻聞聲,往後後退了一小步。
簡易集團旗下有B市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陸升作為建築公司,自然是想和簡易合作的。
“陸先生,生意上的事,你最好找我的下屬談。”簡玉柏說著,看了看車裡的顧知,“現在時間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回家陪陸太太吧。如果是我,會更喜歡家庭和睦的合作伙伴。”
簡玉柏說完,便上了車。奧迪A6漸行漸遠,車子裡一片寧靜。
顧知是真的睡著了,靠在後座上,不聲不響,只剩均勻的呼吸聲。
簡玉柏看著她,撫了撫她散在臉側的頭髮,輕聲地說:“顧知,我的情敵還真是多。”
*
第二天顧知醒來,只覺得頭痛欲裂,眼睛紅腫,整個人像要爆炸了一樣。
她扶著腦袋翻身,不禁記起自己最近一次宿醉,還是在薩爾斯堡為陸圻籌備婚禮的時候。
薩爾斯堡?陸圻?只這一秒,顧知便瞬間清醒。她“噌”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便看到簡玉柏躺在她的身邊。
不過和那個在薩爾斯堡醒來的清晨不同,今天的簡玉柏是清醒的,他的身上也穿著衣服。
顧知忍著頭痛與他對視,只見他眸色深沉,嘴角緊抿,好像有點不太高興。而那些被酒精暫時壓制的回憶,就像退潮後的海灘,在顧知的腦子裡一點點地浮了出來。
她的心倏地沉重,就連手腳都變得冰涼。
“把這個喝了。”簡玉柏從床頭櫃上拿過來一個馬克杯,裡面是溫熱的褐色液體,“是解酒藥。”
顧知將杯子握在手裡,卻沒有喝。
簡玉柏定睛看著她,兩個人就這麼對峙著。顧知的衣服已經換過,臉也洗乾淨了,只是頭髮亂糟糟的,像頂著一個鳥窩。簡玉柏看著她,率先敗下陣來,就要伸手去理她的頭髮。
眼見白皙修長的大手就要探過來,顧知一個側頭避開,卻發現他手背上深深的牙印。
這……該不會是她咬的吧?
“就是你咬的。”簡玉柏一邊回答她的疑慮,一邊強勢地掰過她的腦袋。他左手擒住她的下巴,右手就在她頭上理著亂髮。
“我為什麼要咬你?”顧知終於開口,只是聲音啞得可怕,嗓子像火燒一樣疼。
“你撒酒瘋。”簡玉柏理完她的頭髮,就雙手抱胸地看著她,“還說了很多……讓人生氣的話。”
顧知微頓,又問:“我說了什麼?”
此話一出,簡玉柏的臉色就整個變了。如果說方才的他只是有些陰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