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布喀管家的橫死而告一段落。
官府仵作的說法是落水而死,反正布喀京城私宅已經被抄,繳獲的物品也都已經收回國庫,康熙也就沒有下令追查,但真相如何,也許有人忘了,也許有人記著。
大阿哥黨與太子黨,依舊相看兩相厭,時不時給對方製造點小麻煩。北方噶爾丹已平,康熙對蒙古諸王的策略,向來是恩威並施,既撫又嚇,從清初到如今,這麼多年下來,也漸漸掌握了大局,朝廷看上去似乎一片祥和,又夾雜著一些莫名的暗湧。
就是在這樣近乎詭譎的平靜中,迎來了康熙三十九年。
陳 平
京城,何氏酒樓。
“小林哥,你還真夠義氣,怎麼帶我到這麼個地方來,到時候我沒錢付賬,你可別把我押在這裡!”
包廂臨著大街,下面熱鬧喧囂,此處卻安靜怡然,幾盆蘭花擺在四處,八仙桌上銀箸瓷碗,十分考究。
陳平顯然是第一回到這裡,進來之後,眼睛也不住地左右打量。
“老弟說笑了,咱倆什麼關係啊!”林瓊笑了起來,壓低聲音道:“不瞞老弟說,最近我賺了一大筆。”
“哦?”這句話果然將陳平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林瓊呵呵一笑。“說來也是主子的恩德,如今讓我獨自管理一間當鋪了,每月銀錢漲了大半不說,有時候若是對方死當,玩意兒又值錢的話,我還能得到一大筆賞錢呢,主子還說如果做得好,就要派我去江南開鋪子了。”
陳平聽得大為羨慕,待林瓊說完,不由嘆了口氣:“小林哥真是厲害人,哪像我,如今還做著些粗活。”
林瓊詫異道:“怎麼,以老弟這麼伶俐能幹的一個人,你家主子難道不提拔你不成?”
“哎,你就別說了!”陳平頗有得遇知音之感,忍不住將滿腹心事傾訴出來。“我姐是在福晉主子身邊當差的,這兩年得用,被提拔為近身侍女,還幫著福晉主子管賬,但是我呢,我姐也不肯拉我一把,還說這樣做會惹人閒話,要我專心為主子做事,你說她都這麼得寵了,指不定日後還會被我們家爺納入房中……這還是我親姐呢!”
林瓊搖搖頭。“按說令姐公正無私是沒錯,也值得敬佩,但也得看用在什麼人身上,你們可是嫡親嫡親的姐弟,不是我說,令姐確實有些過了。”
“可不是!”陳平平日極少喝酒,此時多喝了幾杯,腦袋不由有些大了起來。“我可是她唯一的弟弟,她怎麼就不體諒體諒我,唉,想當初,我們家在村裡也是清清白白,受人尊敬的,有田產,還有私塾,若不是災荒害死人,我倆也不至於淪落到當人家的奴才……”
“往事不要再提。”林瓊拍拍他的肩膀,又斟上一杯。“來,一醉解千愁,難得你今日休假出來,咱兄弟倆不醉不歸!”
“好!”陳平豪氣地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誒,我說小林哥,”陳平扶著醉醺醺的腦袋道,“我認識你這麼久,還不曉得你家主子究竟是誰呢?”
“怎麼,你想過來?”林瓊笑道,“我們家主子仁厚,對下人奴才好得不得了,別的不說,就你現在這位置,月錢起碼也有三兩銀子,還不帶過年過節發的東西。”
陳平嚥了咽口水:“你就別擠兌我了,趕緊和我說說,你到底是修了什麼福分,投了這麼一家好主子!”
“跟你說也無妨,我們家主子就是……”
下面的話,陳平卻沒能再聽清,他腦袋晃了晃,砰的一聲一頭栽倒在桌上。
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鼻息間縈繞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暗香,隱隱約約,又撩得心頭□難耐。
陳平呻吟一聲,只覺得胸口挨著一個柔軟的物事,溫熱溫熱的,讓人忍不住伸手抱得更近一點。
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