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英治,道:「我以為在床上扮演女人的同性戀,多半都比較娘娘腔,膽小而軟弱,你倒是挺有種的。看到這把手術刀,我想做什麼你還用得著問嗎?」
「我不瞭解你,也無法預知你在想些什麼,自然得問清楚你的目的。要說看到手術刀,我作何感想……那就是這裡有急需動刀才能救助的病人。除此以外的目的,都不該使用手術刀。開刀,不是一個外行人有本事模仿的行為。」
「……啊哈哈哈!說得好,說得真精彩。」湯清文搖頭說:「抱歉,我現在雙手沒空拍掌,不然我真想給你大大地喝采鼓掌一番,歐陽醫師。」
這樣誇飾法的行徑,這是故意在挑釁,想引起爭吵?英治冷眼旁觀。
「不過你放心好了,使用這把手術刀,我可不是什麼外行人。」
湯清文像要強調自己非常熟悉那柄不鏽鋼色的小刀,伸出舌頭,一舔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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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看過我以前『處理』過的醫療廢棄物,應該會非常佩服我乾淨利落的刀法。特別是放血,我只要劃一小刀,就會放得很乾淨……哎,你想讓我放一下看看嗎,醫生?保證不會痛。」
他在說過去處理屍體的行為,卻把「人」形容為「醫療廢棄物」?英治知道那把從下腹升起的火焰,已經快把自己的耐心與好脾氣燒得一乾二淨,這可不是件好事。
「你的目的就是想殺了我?然後呢?」
轉移怒火,唯一的方式就是繼續問,繼續思考。
「殺了你,那就是結束了,哪還有『然後』?呵呵。」
「這怎麼會是結束?我或許死了,可是你還活著,在這座島上。不只是你,還有全體研究員。他們知道你再次大開殺戒,這次連男性也不放過的話,事情又會變成怎樣呢?」
「嗯哼……那我就把他們全部殺光光,一個都不留。」
英治注視著他的燦爛笑顏,直覺地說:「你……不會殺我,你只是嚇唬我而已。」
「哎呀,我演得太過火,被你看穿?」似假似真地笑著。「但這也有可能是騙你的,我是真的想殺了你。嘻嘻,你要和我手上的刀子,賭一賭嗎?」
「殺人之前,用不著這麼多廢話。你卻一直在和我聊天,你在緊張?或是你在等待什麼?」
「誰說嚇唬完了,我就不能真的動手?有這種規定嗎?我偏偏喜歡和獵物聊天,看他們被我嚇唬得臉色發白,不用刀子,我就可以凌遲他們的心臟,感覺棒呆了。」
「如果這種程度的成就感,就能滿足你的話,你怎會不停地殺人?」一針見血地說。
連續殺人犯的心態,英治不懂。
但是論「成就」或「滿足」的話,英治或多或少可以體會。他自己從實習醫生的時代開始,行醫的路上,經常就是在撞牆、碰壁的挫折感,以及成功救治病人的滿足感,相互拔河與拉扯。
不論是多大的失敗,與最後醫治好病人,目送他們健健康康地出院的成就感相較,那種喜悅已經超越一切,也是最高階等級的獎賞。為了一再獲得獎賞,人們才會無懼於失敗,不斷地挑戰,進步與成長。
可是在成長裡面是存有一個貪婪的陷阱——好比猴子學會自慰之後,有些猴子會盲目地追求快感,打手槍打到死。——這種對快感的貪婪,對快感的胃口不知節制的增加,就是人們會陷溺於豪賭、毒品或耽溺到酒精裡中毒而亡的主要理由。
據此推敲,湯清文會走上連續殺人犯的這條道路,未嘗不是難以忘卻殺人時獲得的嗜血快感?滄海難為水,靠殺人獲取快感的中毒者,如何經由嚇唬他人的無聊兒戲行徑,得到「棒呆了」的感受?不可能。
當然,「棒呆了」也可能只是嘴巴說說而已,並不真有那番感受。可是在湯清文窘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