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而調動每一寸神經系統進行全力以赴的充分準備,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極消耗體力和真力的事情呢?
其實,誰都沒有便宜可拿。一刻鐘,既是那麼短暫,又是如此漫長的在等待中被煎熬而過去了。
不知是細雨的滲透,還是汗腺作用,方如詩渾身上下,溼透了,那難受的滋味,讓她都後悔了,這情況好像跟跌落稻田的泥濘中沒有多大的區別。唯一的區別,估計是前者的骯髒看不見,後者的髒可以看見而已。
不過,方如詩還是認為這種犧牲值得的,這剎那,她似乎想象到了,蠻橫的魔鬼夢家三少看見自己的愛人死了,他一定會驚駭憤怒到要發瘋了,哈哈哈哈,發瘋好啊,最好讓他瘋狂起來,遷怒整個江湖,掀起血雨腥風,把那些整天混飯吃的所謂武林高手殺一個精光!哈哈哈哈哈哈——想至極處,方如詩嘴角都不由露出一縷仇恨得以洩洪般的冷酷、殘忍的笑意。而就在此時,白衣人的足下果然出現真氣不續的一絲晃動。
方如詩神色一喜,她等的正是這個時刻!
就在她凝神以對,白衣人必定會轉身回田埂上面來接受她驚濤拍岸般兇猛一擊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讓她大為意外的事情:白衣人居然猛然一個“千斤墜”,雙足“啪”的直接插進了泥漿裡面,登時,泥漿被激起了一大蓬,迎著夜風飄散開來,方如詩明顯嗅著了泥漿裡面夾雜著莊稼人往田裡施放的牲畜糞便肥料氣息。
當這些充滿肥料氣息的泥漿飛濺過來的時候,方如詩沒有時間去質疑對方潔白如雪的衣裳被汙穢的泥漿包裹怎麼不感到難受,反正,她噁心的要死了,忍不住出於本能的足尖下抵地上,讓自己後退滑行。
就在這一剎那!
白衣人霍然一個“旱地拔蔥”,帶著兩腳泥漿,身子沖天而起,半空中,手臂舒展處,“哧”的抽出一抹冷電,緊接著,身子一扭,假借居高臨下之勢和腰力的推動,恰似一隻捕獵蒼鷹,俯衝而下。
方如詩顯然自知由於剛才的後退,先機失卻,對方凌厲無匹的一擊未必可以輕鬆接下來,逐銀牙一咬,一退再退,先御去對方的銳氣再說。
果然,當她退了五步之後,白衣人的俯衝氣勢結束,轉為正常的站立相對峙狀態。
這個時候,方如詩也看清了白衣人的面容,不由微微一愣。
原來,白衣人只是一個面如冠玉比大姑娘還要俊俏的少年人。
方如詩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白衣人的胸部,平平坦坦的啊,貌似,沒有女人的性特徵啊,但是,剛才,他的情緒明明是對於愛人的愛護哪,怎麼回事呢?
好吧,就不說剛才的,就是現在,他的眼神所表達的決絕和執著,也是隻有對於深愛的人才會出現的維護狀況。
漢哀帝的斷袖故事雖然廣為人知,但是,究竟普及層面還是遠遠不夠,人們一般都自覺思維繞路,以其他的途徑去思考問題。
譬如,此時的方如詩,絕對不相信蠻橫自大的夢家三少那個魔鬼會有探討和發揚斷袖古文化的偉大精神,那個魔鬼,妻妾成群,不說他有沒有研究斷袖文化的興趣,估計時間都缺失。
那麼,眼前這個白衣少年又是什麼情況呢?
方如詩忽然生起了學者的研究精神,細緻的盯著白衣人的渾身上下打量。
不得不說,她的眼睛還是很毒的,終於,讓她捕捉到了一些很重要的痕跡,然後,她開心的笑了,好像一個跟媽媽鬧了很久別扭撒了不少嬌終於獲得媽媽買下心愛的玩具的小屁孩,得償所願的流露出愉快的笑容,只不過,她的笑容有一絲兒讓人感到深入骨髓的冷意。
“三少,”方如詩彷彿輕輕的低喃,“我要送你一份大禮了,希望你喜歡,嘿嘿。”
白衣人面無表情,只是淡淡道:“久仰天山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