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叫人有個底。
林晚風這麼一出聲,正在冒冷汗的那位停下來望望他,正想說話的當口,“呼啦”從上面牆上掠下來一個人,警惕些的拔了刀,連白羨也下意識握住了佩刀的把手。
只聽那個“傳旨侍衛”抬頭喊了句:“頭兒……”掠下來的那個人準確地落在對方旁邊,打著粗布短衫的裝扮,一眼看上去像個相貌堂堂的俠士,只是兩人站一起,恍然就讓人覺得某些東西很相像。果然新出現的那人一個白眼剜過去,伸手把一個黑底金絲繡著五爪龍圖案細長形包袱塞到對方手裡,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塞完以後微微抽搐著嘴角在旁邊也跪了下來。
這一幕總讓人有說不出的怪異。只白羨眼睛和心神始終不離身邊的林晚風,便將對方眼中先是露出一絲驚訝,後恍然,最後不禁伸手在口鼻處掩了掩等的所有情態都一收眼底。不得不說最後一個表情他認得,明顯就是哭笑不得裡摻點無可奈何……這其中?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
正在琢磨,那位不太靠譜的宣旨人終於展開久尋不得的聖旨,朗聲唸了起來。聖旨把在股掌間,從外到裡數竟有三色,有見識的人都瞭解,這怕是封官的聖旨,而且,是五品以上的官,開頭的“皇帝制曰”不是“敕曰”,也即是上頭親筆所寫,非同一般。
果然聽唸到最後:
“……茲以覃恩,茲特贈林氏貢生晚風為錄事參軍事,從五品下。欽此。”
唸完旨,將聖旨和官印文書都遞到林晚風跟前,才算鬆口氣,拍了拍還待著的林晚風,露出一個狡黠的笑意。
之前那個被喚“頭兒”的也過來,朝林晚風拱了拱手道:“林大人,我等護你到此,也算達成使命。原不欲現身叫你認出,哪知手下人……咳,瞞不住。見諒,見諒。”說罷瞪了身邊人一眼,“我等還待回京復旨,就此別過。”又轉向白羨,“白將軍,保重!”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懶骨頭髮作orz
☆、終篇,與共
等到那兩人又從營門上飛出去離開了,所有人還一地跪在日頭底下,原因無他:老大還跪著!
白羨見林晚風捧著東西看了好久,終於忍不住,只好自己先起身,再把住袖子將對方從地上也拉起來。這時才見對方眼裡含著薄薄的一層淚,抬頭望他,顯是極激動,然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天才開口,卻顫聲呼了一聲“白將軍”。他被叫得愣住,居然也自發自動開口吶吶回了聲:“林大人……”
“噗……”還是林晚風先笑出來,只是抬著頭眼睛不離地瞧著他的臉,他也知道自己:邊關打仗麼,總是黑點瘦點,沒這許多講究天天洗弄,下巴上鬍渣又該戳出來扎死人,而額上——那道黥面的刺青,依舊悍然在目,只是他已不再心痛不再牴觸,漢子身上誰沒個疤?
“先進來吧。”表哥眼底太溫柔,他怕被看得當眾臉紅,忙拉住對方的手便將其往裡牽。也不管對方緣何出現在此,緣何考了科舉封了官……這些這些,只想拋開,只要人在他身邊,就好。
“子慕,子慕……”林晚風被他一拉便走,毫不費力,只是用袖子略碰了碰臉,邊跟他走邊輕輕喚他。
白羨臉上已是被這久而未聞的兩聲“子慕”喚得起了微微酡紅,幸而曬黑了些,還不算顯,是以半回過頭,輕輕“嗯?”了一聲。
“這樣,會否不太好?”林晚風定也是心緒起伏,這才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只是眼神下瞟看看白羨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
白羨被這麼一提,餘光看到後面跟著擁進來的下屬,下意識便放開了人,然而未等對方手腕垂下便又掠過去握緊,這一回——握的是掌心。且握得很穩,再不猶豫。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而一笑,且是笑得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