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放聲嚎啕。那場面,以及哭聲裡的情感,真可謂傷心欲絕慘人寰!
張萌站在門裡望外頭,直看傻了,全不明白吳是非這究竟唱的哪一齣。剛想出去問候一下安慰安慰,吳是非扭頭又衝回來,抱住她接著哭。邊哭邊拿腳後跟磕上門,推著她進到裡頭。到得袁恕臥榻的矮階下,倏地止了哭聲,將她放開,抽抽嗒嗒指揮:“倒口水,渴了!”
餘下韓繼言和徐之孺也全懵了,想不通吳是非這驟雨驟晴的淚腺是如何做到收放自如的。
吳是非喝過水,還往矮階上一坐,跟癩皮狗似的吐著舌頭,也不說話,臊眉耷眼的看起來生無可戀。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卻聽一直少言語的袁恕開口喊張萌:“擱奶豆子的小櫃,第二層板最右側的小甕,去拿來。”
張萌依言取來,又按吩咐開啟,聞一聞,發現是滿滿一甕香蜜。
一聽有蜜吃,吳是非兩眼放光宛如老鼠掉進米缸裡,再不作靈魂出竅狀,蹦起來抱住蜜罐子先拿指頭沾了一嘴。還回頭假惺惺跟袁恕扮嬌羞,故作忸怩地問他:“都給我呀?”
許多天來,袁恕第一次彎起嘴角笑了。
“本來不想給的,現在別人也沒法吃了。”
吳是非叼著手指傻笑:“人家手不髒的嘍!不要客氣嘛!”
袁恕好笑地擺擺手,吳是非又轉而衝其他幾人眨眨眼。屬下們便也紛紛表示,天師所好,不敢分取,請務必盡情享用。
吳是非就開心地坐到矮桌旁,鼓搗著泡個蜂蜜茶喝,宛如孩童一般滿足。
沒多久,李墨一臉凝重地閃進門來,話不說,先看袁恕。見他平安無事,帳內眾人也都隨意泰然,不由得鬆了口氣,轉而壓低聲音不解道:“怎麼回事兒?外頭都傳開了,說主上病危,恐怕熬不過今晚。世子的人堵著醫所大門要帶我回去問話,得虧我在藥庫。下營裡頭連麻衣都制起來了。”
至此,眾人始恍然大悟,不禁愈加崇拜地看著吳是非。
而吳是非則捧著自己特調的蜂蜜茶,一口一口幸福地嘬著,神情盪漾。
二十三、緣來一諾
夜色總是潛行者最好的掩護,唯有星月知曉不可告人的秘密,看見了,卻從來都不洩露。
本來平穩的馬車不意攆上了坑窪,帶動車廂劇烈地跳了下。
吳是非不確定自己是被顛醒的還是車輪嘎吱將她酣夢攪破,睜眼只覺面前黑乎乎的,腦子裡烏糟糟的。
正嘗試在眩暈感中努力找到平衡,耳邊倏來人聲:“別急著起來,最好再躺一躺。”
吳是非認得,這聲音是醫官李墨。
“唔——什麼情況?”吳是非還跌回原位,扶額有氣無力道問,“我們是在移動中?”
黑暗中難以分辨李墨的面容神情,只聽見他說:“確是在趕夜路。”
“去哪兒?不是,等會兒,嘶——”吳是非感覺腦袋裡如有針扎,每當意識企圖湧入便痛得眼冒金星,“幹嘛半夜趕路?還有,我怎麼在這裡?”
李墨似乎考慮了一下,才說:“避禍,去青部。”
“唔——”吳是非捏著眉骨,渾身難受,“避、什麼?”
“天師喝點兒水吧?”
吳是非確實感覺嗓子眼兒裡幹得要冒火,接過水囊一通猛灌,喝完了人清涼腦子也開始轉了,頭一件想起來的就是袁恕讓張萌遞過來的蜂蜜水。
“臥槽!”吳是非掙扎著爬起來,狠狠咒罵,“臭小子陰我!這特麼究竟什麼情況?幹嘛要跑?對了——”吳是非爬到車廂口掀簾子往外瞧,不由大喊,“韓繼言你個癟孫兒,給老孃停車!”
車自然沒有停下。
吳是非又罵:“見人下菜碟,你個牆頭草,還跑,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