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一會兒去修個眉。”
對面桌子上兩個學生同時把嘴裡的湯噴出來,然後動作一致地抹抹嘴巴站起來,默默地付錢走人。
段和有點窘,低聲斥道:“都叫你在外頭給我正經點了!”
夏威往那倆學生互相攙扶而走的背影一戳蘭花指,悻悻地唾棄道:“修眉有啥好大驚小怪的?鄉巴佬!”
段和微笑著捏斷了筷子,和藹地說:“你再給我多說一個字試試?”
夏威忙低眉順眼地奉上一雙新筷子,老實閉嘴。
畫展
段殺出差前柏為嶼提過畫展的事,不知為什麼,他自作多情地認為自己不能趕到的話,柏為嶼會很失望。
可當他趕到丹華會所時,換他失望得有些生氣,因為柏為嶼連張請柬都沒給他,他被門口的保安攔下來了。
開幕式沒有開始,來賓們已陸續進入會所,藝術界人士給曹老面子,但凡收到請柬的人多數會到場,市長親自來剪綵,還有許多附庸風雅的有錢人也來了,停車場內名車匯聚,會所外站著一排保安,金碧輝煌的歐式主展廳門口還有一排工作人員,副樓和內院各處留有保安,多重保護,沒有請柬的人謝絕進入。
段殺很窩火,撥通柏為嶼的電話,口氣不善:“喂,我回來了。”
“哦,”柏為嶼在休息室換西裝,用肩膀夾著手機:“冰箱裡有披薩,你用微波爐熱一熱吃吧。”
“我在丹華會所門口。”段殺額上直暴青筋。
柏為嶼頓了半秒,笑了,“等會兒。”
柏為嶼出來領著段殺到主賓專用的休息室,關上門,將他嘴上的煙拿下來按進菸灰缸裡,“我西裝新買的,別燻我一身煙味。”
段殺坐進沙發裡,給自己倒杯水喝了一氣,沒話找話說:“規格挺高。”
“嗯,我也挺意外的,開幕式還沒有開始,已經有兩幅畫被人定了。”柏為嶼湊近段殺,一臉喜氣:“我有錢了,很快可以還你。”
“什麼?”段殺發愣。
“你借我六千去越南,後來還給我買了頂毛帽子,六百六十六,”柏為嶼拍拍自己身上的西裝,“還有這身五千,統共一萬一千多,過兩天就還你。”
段殺的臉色很不好:“有必要算這麼清楚?”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柏為嶼低頭倒騰自己的領帶。
段殺握住他的手腕,“我們不是兄弟。”
柏為嶼耳朵有點熱,忙掙開轉身走到辦公桌邊,“我就舉個例子。”
段殺的心情低落到低谷,淡淡說:“我們之間沒必要這麼生分。”
“沒和你生分,”柏為嶼流裡流氣地坐上辦公桌,抖著腿,朝段殺招手,“過來幫我係一下領帶。”
段殺走過去,陰沉著臉替柏為嶼系領帶。
柏為嶼笑嘻嘻的偏頭看著他:“沒給你請柬,你生氣了?”
“沒。”連夜趕回來,他疲倦得很。
柏為嶼把別在自己西裝上的主賓胸花摘下來,別在段殺胸前,“送你一朵小紅花,有了它,今晚你在整個丹華會所都能橫行無阻。”
段殺有點發愣,柏為嶼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笑一個嘛。”
段殺真的笑了一下,他發覺自己真的很在乎柏為嶼,這感情比喜歡多很多,兩人相處的一路下來他的遷就耐心幾乎觸及到臨界點,直至這一瞬間,一切都值了。
燈光一打,會所牆上掛著的畫愈發磅礴大氣,炫目的光彩奪人眼球,鎂光燈不停閃爍,主席臺上鋪著金色地毯,柏為嶼西裝筆挺站在上面,清了清嗓子,將話筒稍稍挪過來一些。
“尊敬的來賓,你們好……”柏為嶼的聲音低沉柔和,帶著一絲沙啞,他笑的時候,嘴有點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