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嚇了一跳,看到黑乎乎的外屋裡,有個人在慘白的檯燈光下彎腰坐著,一股
漆黑的氤氳從他寬厚的背脊上倏倏然擴散。
“誰?”他忙問。
“我。貢書記。”那人答道,並站起。卻是焦來年!
“哎,你怎麼還沒走啊?”貢開宸嘴裡雖這麼問著,心裡卻挺高興。
焦來年笑道:“哪敢回哦?”
貢開宸說:“山南的洪情已經搞清楚了嘛……”
焦來年笑笑說:“我估摸著,今天,您還會有些特別重要的事連夜要我去辦的。
所以,就一直在這兒熬著。您沒瞧見?都快熬糊了。”
貢開宸聽焦來年這麼說,興趣上來了,忙放下手裡的包,搬來一把椅子,索性
在焦來年跟前坐下來,問:“焦來年,你有這麼神?說說,快說說。我還有什麼重
大的事要你去辦?”
焦來年低下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仍在他那平靜的微笑掩護下,用他
那不緊不慢的語調說道:“中央要調走馬揚,這事,非同尋常。我想您不會輕易罷
休的。您一定會用適當的方式方法,去向有關的中央領導申訴,請求。在這個問題
上,您一定會努力掙扎到最後一分鐘。只是,您不願意,也不會把這種努力和掙扎
公開化罷了……”
“晤。掙扎。說得好。我確實是在‘掙扎’……說下去。”
“……另外,您突然決定讓未副書記去參加本該由您自己去參加的會議,這也
說明,您想給自己騰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著手去解決這個問題。”
“嘿。我就不興去解決別的問題?非得解決這一個問題?”
“說。沒說完哩。繼續說。還有什麼名堂?說。繼續說。”
焦秘書猶豫了一下:“……沒……沒什麼了……”
貢開宸卻“強硬”地下令了:“說!”
焦秘書臉上那點常規的微笑突然一點一點在消失。他十分擔心地說道:“……
再往下說,就純粹是我的胡言亂語了。”
“說。”
“……那……那我就說了?我覺得您把宋副書記支出去參加會議,這是一著高
棋。是一石兩鳥,或一石多鳥之舉。這一段時間,您一直在中紀委的指導下,讓省
紀委和政法委的同志秘密地、但又確確實實是緊鑼密鼓地清查大山子前些年積累的
問題。而社會上也一直有這樣的謠傳,說大山子前些年的問題,並不是跟宋副書記
沒有_點關係。前一段時間,我們內部有些同志,對您把宋副書記放到大山子去擔
任市長和市委書記,頗有一些疑慮。包括馬揚在內,都有些想不通。不管宋副書記
跟大山子前些年的問題有沒有牽連,您把他放到大山子去,總有礙於清查工作的深
人開宸。內部甚至有人說,您這是故意在捂蓋子,在保護來副書記。因為宋副書記
也是您多年來非常賞識並且下了大力氣培養的年輕幹部。對於社會上這種‘捂蓋子
’一說,我是不相信的。我畢竟對您還是比較瞭解的。但是,我還是挺為您擔心。
大山子前些年投入二三十個億而沒有見到成效,損失巨大,您心清十分沉重,甚至
一度萌生向中央請辭,主動承擔責任的想法。中央雖然沒有同意您請辭,但這幾十
個億的損失終究是個問題。不搞清它,既無法向中央交代,也無法向K 省老百姓交
代。而由此留下種種隱患,可以說貽害無窮。對此,依您的性格、信念和歷來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