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錦衣衛狠狠一踢在後膝蓋處,白掌櫃劇痛鑽心,五十來歲的人,就這麼屈膝跪在了裴浪腳下。
裴浪的眼神裡都是冷漠,剛才踢人的錦衣衛一臉鄙夷:“見了大人,連跪著回話的規矩都不知道。”
來孔家報信的夥計,見到孔玲瓏後,就一股腦地把事情說了,那小夥計生平沒見過錦衣衛,只說是帶著刀的人,看起來像是比衙門那些差役還要可怕。
孔玲瓏心裡轉過幾個念頭,旁邊就插進來一句有些低沉的問話:“那些人是不是穿著飛魚服?”
小夥計轉頭,看到一位俊俏公子瞧著自己,他並不知道什麼是飛魚服,但想了想那些人衣服上確實有像魚一樣的東西,便慌忙點頭:“應該是了!”
夙夜臉色就是一變,看向孔玲瓏說道:“是錦衣衛,你不要和他們對上,這件事我讓駱從容去處理。”
孔玲瓏聽說錦衣衛,第一反應就是覺得不可能,尤其是現在聽夙夜這麼說,她便看過去:“你知道是錦衣衛?”
那小夥計急忙對孔玲瓏說道:“少當家,他們來了起碼上百人,每個人手裡都拿刀,掌櫃的被他們挾持,小的是好容易才跑出來報信的!”
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其實按說輕舉妄動,可是小夥計也是有眼力的,那群人來勢洶洶,只怕凶多吉少,這時候如果不趕快想出法子,不知道得月樓會怎麼樣。
這時忽然就有一支羽箭橫飛了過來,直取夙夜的面門,半空中駱從容大吼一聲:“少主退開!”
羽箭幾乎話音落就被打落,但是跟著就有兩三支羽箭飛了過來,全被駱從容徒手抓住。
“是衝著少主來的!”駱從容冷靜分析形勢。
羽箭是衝著夙夜,但背後恐怕就不那麼簡單。
小夥計也嚇呆了,孔玲瓏看著分身乏術的駱從容,和對面只要稍微挪動一步,就有羽箭跟著射過來的夙夜,幾乎瞬間就判明瞭立場。
她當機立斷,吩咐小夥計:“你跟著我從後門坐馬車,我們立刻去得月樓!”
夙夜雖然被羽箭逼得寸步難行,可是耳朵不聾,聽到這話他面色蒼白:“玲瓏,你不能走!”
孔玲瓏對上錦衣衛,不是脆弱的卵碰上堅硬的石嗎?!
可是夙夜卻只盼來了孔玲瓏給他的最後一個眼神,就毅然決然帶著小夥計往後門去了。
說也奇,不管孔玲瓏是走是留,那牆外飛過來的羽箭,半點都沒有光顧她身上,那小夥計險些暈過去,後來才心有餘悸陪著孔玲瓏遠遠到了孔家的後門。
孔玲瓏上了馬車,就吩咐走。之前鄴城縣令李大人派了兩個官兵“意思意思”地跟著孔玲瓏,在後門口看到她上車,還打算跟上去,哪知手裡就被塞了厚厚一沓銀票:“這是你們家大人要的稅銀,今天起這樁欠稅案就了結了,你們回鄴城覆命吧。”
馬車都走遠了,兩個官兵還沒有反應過來,看著手裡的銀票眼睛都放光了,雖然知道這孔家小姐有錢,可是隨手就這麼多銀票,就算還了稅銀,也還綽綽有餘的好嗎。
孔玲瓏到了得月樓之後,就看到所謂飛魚服的錦衣衛守在大門口,可是看到她孔家家徽的馬車,那群錦衣衛卻只是露出了一個冷笑。
孔玲瓏帶著小夥計,慢慢走近得月樓,那錦衣衛也只冷冷看著,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孔玲瓏越過門口這人,看向了得月樓大堂,正好和裴浪目光對了正著。
裴浪這個指揮使做了也有十年,通身都是一股子閻羅殿的氣息,還沒有人敢和他對視超過片刻,但孔玲瓏這個女人,居然和他對視良久,眼神甚至比他還冷幾分。
自家的得月樓被佔據,孔玲瓏的眼神怎麼可能不冷。
裴浪也看見她身邊只帶了那個剛才出門報信的夥計,等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