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也坐了下來。“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不過是讓你替我去要個人——”說得簡單,你沒告訴我你要的那個人對薛家是這麼忠誠。“蕭聿聞言一愣,接著沉下臉。
“你的意思是——”
“薛員外倒是二話不說就答應放人, 問題是那個叫燕悔的小姑娘怎麼都不肯跟我回來。”“你什麼?”蕭聿哎牙問。
“我說人家不肯跟我走啊!兄弟。”“你說了是我讓你去要人的?”“我當然沒說。若要搬出你的名字,又何須我跑這一趟?”柳子絮說著,又是一聲嘆息。“不過也幸好跑這趟的是我,否則閻羅王又要多收一條冤魂了。”蕭聿揚起眉。
“你究竟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她想死。”柳子絮回答。“那小女孩見我硬要帶走她,居然一頭朝柱子撞去,簡直要嚇死我了。”血色自蕭聿臉上完全褪去,怒氣在他體內翻騰,並逐漸凝聚擴大。
為什麼?為什麼那丫頭執意要留在薛府?為什麼她就寧可留在那兒受薛如夢欺侮?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就像她在他和薛如夢之間選擇了薛如夢一樣,他完全不懂她天殺的究竟在想些什麼?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一次卻又一次讓他的計劃出軌,該死!真是該死!他怒極,使勁拍擊桌子。
“你這是做什麼?瞧你把送茶點來的丫環給嚇壞了。”柳子絮接下茶點,揮揮手讓丫環退下。
“她——怎麼樣了?”強將滿腔忿怒給壓下,蕭聿問道。
柳子絮倒了茶喝下,也替蕭聿倒了一杯。
“血流了一地都是啊,想起來直教人打哆嗦,不過有我在嘛,總算保住了她一條小命。話說回來,倘若今天沒有我,薛員外那個鐵公雞隻怕也不會找大夫醫治她吧,畢竟對他而言,人命可能還沒有金錢來得重要。我聽說薛員外見他女兒擅自買了個小丫頭回來, 直為了要多張嘴吃飯而大發了一頓脾氣呢。”“我早知薛家絕不會善待她的。”蕭聿緊握杯子道。
柳子絮看著蕭聿,半晌後開口:
“你不也沒打算善待她麼?”
蕭聿張了張嘴又閉上,因為柳子絮的沒錯,雖然他想買下她,想把她據為己有,但可從沒想過要待她好。
見莆聿一臉陰沉,柳子絮皺著眉道。
“不如就算了吧,你當真信一個江湖術士說的話?”“當然不信,只不過他說的話太教我生氣了。”蕭聿回答。
柳子絮點點頭。
“這倒也是, 當街攔下你,還說街角那個賣身葬父的小丫頭是你命定的妻子,要人不發火也難,更何況是你了。喂,你不會拆了人家的算命攤子吧? ”“拆了。”“啊?”柳了絮頗不以為然。“這樣會不會太狠了?人家也不過是混口飯吃,他說他的,你聽聽就算了,何必斷人生路呢?”蕭聿冷哼了聲。
“妖言惑眾,留他何用?”
“那也用不著——”忽然間靈光一閃,柳子絮恍然大悟。
“難不成你是害怕那算命的鐵口直斷,真說中了你的……”“閉上你的嘴! ”蕭聿瞳了他一眼:“我今年二十歲了,沒看上過哪個女人,你以為我會娶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做妻子? 荒謬!”“是有點荒謬,但那算命的也不盡是胡說啊,他的確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好比你的身份,還有你爹孃雲遊四海去了,不在莊裡,另外——”“夠了! ”蕭聿不耐地挑起眉:“你該不會真的相信那醜丫頭會成為我的妻子吧?”“既然你壓根兒就不相信,又何必非要買下她呢? 就讓她待在薛府,離你遠遠的豈不最好?”柳子絮道道。
“是好,但我咽不下這口氣。”“唉!你這也太——”“我蕭聿娶一個窮丫頭為妻?”蕭聿冷笑。“我倒要看看他怎麼叫我娶。”柳子絮嘆息。他很清楚他這兄弟,如果莆聿決定了要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