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玻璃碎片造成的傷痕並不嚴重,邵穆恩眼裡的慌亂一點點的被嫌棄所替代,朝著她微惱的斥道。
隨後趕來的邵家老爺子和林瑞等人見此也都跟著鬆了口氣,殷瑤從房裡找來了醫藥箱,在眾人的陪同下,葉瑾年被拉去客廳處理傷口。
沒等殷瑤動手,邵穆恩就先一步開啟了藥箱,將鑷子消過毒後,拿到燈下認真的為葉瑾年挑出扎進肉裡的玻璃碎屑,動作小心輕緩,緊皺著的眉毛扭作了一團。
其他幾個人也都一起圍坐在沙發上,目光裡都帶著關心。
環視一週,葉瑾年有些好笑的彎了唇,這一幕讓她想起了剛剛成為年樂樂的時候,因為自己在書房裡‘不小心’弄傷了腿,邵家上下彷彿遭遇了巨大災難一樣緊張了很久,轉眼四年多過去,在他們心裡,自己似乎永遠都是那個易碎的玻璃娃娃,無關歲月年齡。
“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林羽菲柔柔的坐在林瑞旁邊,語氣裡含著刻意的關切,“樂樂今晚似乎從吃飯時起就沒什麼精神,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葉瑾年此時無心應付這種極度虛偽的關心,自動無視了林羽菲的話,轉過頭看了一眼茶几上擺放的小鬧鐘,指標昭示著晚上九點一刻。
“呵,該不會是因為司佑這麼晚還沒回來的關係吧?”林羽菲見此輕笑一聲,彷彿完全感覺不到葉瑾年對自己的冷淡忽視,親暱的語氣中透著熟稔的戲謔:“剛剛不是說是司佑送了你回來才離開的嗎,昨天生日宴上他當眾對你表白,今天兩人就到了這樣難捨難分的程度,真讓姐姐羨慕呢。”
口中說著羨慕,葉瑾年卻從她那雙眼睛中看到了清楚的嫉妒,尤其是當葉瑾年手上那條手鍊隨著一個‘無意’的動作映進林羽菲眼簾的時候,那抹嫉妒變得更加深沉。
一股尖銳的疼突然在受傷的手指處蔓延開,葉瑾年下意識的收回目光順著疼痛的來源看去,卻發現那本該挑出玻璃碎屑的鑷子此刻竟然反其道而行的將一個鋒利的碎片按進了肉裡,連帶著鑷子的尖端也都跟著顫抖著扎進了面板,鮮血正順著傷口汩汩的流出來。
而執著鑷子的那雙手,正在壓抑的顫抖著。
“穆恩?”葉瑾年擰了擰眉望向邵穆恩有些表情陰沉的臉,試探著低喚了一聲,身體不動聲色的微微偏側過來,擋住了邵天傲等人探過來的目光。
邵穆恩在這一聲低喚後如夢初醒般看到葉瑾年愈加嚴重的傷,猛的丟開手裡的鑷子,從沙發上驀地站起,在邵天傲等人滿是驚訝的目光中,腳步有些慌亂的朝著自己的房間走,準確的說應該是逃去。
“這臭小子是怎麼了?”邵天傲奇怪的說道,目光追隨著邵穆恩快速離開的背影,看到他頭也不回的嘭得關起了門。
“呀,樂樂,你的手!”一聲嬌柔的低呼將眾人的視線重新拉回到葉瑾年還在流血的手指上,林羽菲快步的走到葉瑾年身旁拾起掉在地上的鑷子,再次消了毒後柔聲建議道:“樂樂,讓姐姐幫你處理傷口好不好。”
“不用了,殷瑤姐可以幫我的。”葉瑾年彎彎唇拒絕,伸手接過來鑷子遞給了距離自己最近的殷瑤,狀似無心的隨意問道:“聽說羽菲姐前陣子去了全封閉的女子學校讀書,沒想到對這邊的事情還這麼瞭解,姐姐在那裡也有機會知道這邊的事嗎?”
“最近父母去學校看我,是哥哥告訴我的。”林羽菲微微一頓,看了眼同樣眼含沉思的林瑞,隨即淺笑的回答道,眼睛看向葉瑾年時,恰巧與她同樣看過來的眼神相遇。
一瞬間,她感覺葉瑾年那雙清澈的黑眸中閃耀著的清冷瞭然的光,彷彿瞬間化作尖銳的利刃要把自己割裂,林羽菲不由自主向後一縮,心裡湧起一股慌亂。
但當她重新安定了情緒再次看向葉瑾年時,卻發現那副無辜天真的表情實在是與剛剛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