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血人拎著逃亡能笑出來,被自己匕首挾持能騎到自己身上偷匕首,如今自己主動上門示好,她反倒拘謹起來了。
“打了兩隻兔子,送你一隻。”戴言“吱呀”一聲推開院門,拎著兩隻死兔子朝夏湘走去。
面對一隻死兔子。八歲小姑娘會有什麼表現?
會害怕,驚叫著躲開?或者難過,心疼地嚶嚶啜泣?還是惱怒。對濫殺無辜的獵人表示不滿。
夏湘站在葡萄架下思考,自己要扮成哪一種好呢?
總之,不能讓對方看出來,自己已經急不可待想要品品這山裡的兔子肉了。
而此時,戴言已經走到夏湘跟前了,她還在思考著。
乳孃聽到響動,端著針線簸箕邁出門檻兒。看到戴言正拎著兩隻死兔子朝夏湘走去,驚呼一聲。扔了簸箕便跑了過去。
便是化成灰,乳孃也認得,就是這個穿黑衣服的小子在官道上挾持過夏湘。
戴言向後退了兩步。
乳孃母雞護雛似的將夏湘攔在身後,憤憤然地說道:“你這攔路的小土匪。還找上門兒來了!”
上午,夏湘跟著周玉年上課時,乳孃便出門回了孫家村。
來田莊有些日子了,乳孃一直沒有回過家。總怕剛剛搬來莊上的夏湘不適應,自己不在身邊兒不放心。夏湘昨晚好一番勸,乳孃才點了頭,答應趁著周玉年給夏湘上課的時候兒回趟家看看。
乳孃從家裡回來,便一直悶在屋裡納鞋底兒,這剛一出屋兒。便瞧見了戴言。心說,真是冤家路窄,這混小子怎麼還追到莊上來了!
戴言的目光越過乳孃。看到夏湘似笑非笑的眼。
“這位媽媽,幾日前我路遇劫匪,幸得姑娘相救。故而,今日懷著感恩之心,前來道謝。無奈家境貧寒,拿不出像樣兒的東西。只好上山打只兔子送過來,還望媽媽見諒。”戴言一番話說的十分誠懇。目光卻覷向夏湘。
懷著感恩之心,這是在重複夏湘的說教。
乳孃心軟,色厲內荏,聽了戴言一番話,頓時生出一絲憐憫來。更何況戴言不過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很容易便擄獲了乳孃的同情心。
戴言溫柔一笑,又加了把火:“我家便住這附近,往東路過兩戶人家便到了。我爹去的早,家裡只有我娘一個人,您閒著沒事兒可以去串串門。”
竟還是鄰居,乳孃這下徹底塌心了。
“小孩子家家不要總往外跑,刀子也別帶在身上,傷了人不好,傷了自己也不好啊。”乳孃走到門口撿起簸箕,順勢坐在門口,不再防備了。
戴言溫順地點了點頭:“媽媽說的是。”
言罷,他上前幾步,將一隻兔子放到晾乾菜的架子上。見乳孃一直守著,也沒什麼機會跟夏湘說話,想了想到底還是離開了。
夏湘也沒挽留,看著戴言出門,長長出了一口氣,笑眯眯地對乳孃說:“乳孃,今兒晚上我給你們做紅燒兔肉。”
“又說胡話,”乳孃捧著簸箕往屋裡走,邊走邊喊了老張來:“……這活兒就您做得來。”說著,指了指架子上的兔子。
老張拎著兔子瞧了瞧,又摸了摸兔子毛,不由豎起了大拇指,臉上露出喜色來。夏湘想到那副兔皮護膝,忍不住笑道:“張伯,這次做了護膝您自個兒用罷。”
老張低頭一笑,臉上微紅。
到了門口,夏湘又轉頭望向乳孃:“過陣子上秋兒了,那小子再打了兔子,給您也做副護膝戴著。”
乳孃忍不住笑道:“你這孩子,人家又不欠咱們的,幹嘛總給咱們送兔子?”
夏湘一愣,似乎是這個理兒,自己怎麼想的呢?
她不由搖了搖頭:“大不了我讓周先生上山給您打只兔子來,多大的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