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面怨怪了。”定國夫人笑道,卻是滿臉寵溺。
“這丫頭就是仗著娘寵她,這才越發沒個正行。”崔氏笑著介面。
關禮潔嘴上說著,人卻是站了起來,關府的幾位小姐也紛紛起身,在一片笑聲中,行禮告退。
關禮潔行了禮便走向慧安,拉了她的手笑道:“沈妹妹可是稀客,三公主倒是常來,只你,這可還是第一回來呢,上次我在府裡辦賞花宴可還給你下了帖子呢,妹妹不給我面子,今兒我可非要討個說法不可。”
“這可真是冤枉啊,非是安娘不給姐姐面子,姐姐也當聽說了我是個粗人,那賞花的雅事與我可真是不沾邊,沒得辱了姐姐的好花,姐姐且原諒我這一回,下次姐姐再下帖子,破著被人貽笑大方,我也定要來叨擾的……”
慧安八歲入國子監,頭一年還熱衷參加京中閨秀們的各種聚會,可偏她是個不通文墨,又不善琴棋的,鬧了幾次不愉快,後來又因為撞破幾個小姐一起嚼舌根說沈清的壞話,怒氣衝衝地砸了主人家的席面,還險些傷了人,得了個粗野的名號之後,慧安便對什麼花社、詩社之類的失了參與的興致。
如今見關禮潔是個伶俐大方的人,便也笑著回握了她的手討饒著。兩人拉著往外走,後面關府二房的四姑娘關禮珍也伴著端寧公主跟隨而出,其後便是關府的幾個庶出姑娘們。
出了廳堂,關禮潔笑著道:“今兒這太陽瞧著明晃晃的,卻也不暖和,若不然我們倒可以去花園裡釣釣魚,再不然去三哥的棋風院跑兩圈馬也是極妙的,只可惜天公不作美。這天冷颼颼的,依我看便到我那院子吃杯熱茶說說話如何?剛巧昨兒我才從老太君那裡得了十三銖的陳年金瓜供茶,今兒也讓我借花獻佛一回做個東道。八公主,沈妹妹覺著可好?”
那金瓜供茶乃是貢品茶,是由妙齡少女採摘的溪角山如霧峰上的上等普洱,且都是一級的牙茶,由於如霧峰特殊的環境,使得這種茶獨具滋味,比一般的普洱湯色更加紅濃明亮,香氣更是獨特陳香,品起來也更醇厚回甘。乃是茶中極品,據說一年也產不了兩斤,尋常很難見到。因這種芽茶,經長期存放,會轉變成金黃色,所以才稱金瓜供茶。
縱使尊貴如皇后一年也只能按後宮份例得二兩金瓜供茶,而關禮潔竟有半兩這茶,倒也足夠顯出她在關府受寵的地位了。
端寧公主是皇后寵女,自是不稀罕這茶,再加上關元鶴留在屋中陪太公主和定國夫人說話,她一心想留下卻又覺著方才定國夫人和崔氏沒有接她的話茬,讓她丟了面子,不好意思再賴著不走。此刻心裡已是失落惱憤不已,哪裡有心思玩,聽到關禮潔的話只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慧安也不是個懂茶的,想到這會子方嬤嬤估摸著正在秋蘭院教孫心慈規矩,她有些惦記怕出事,倒想早點回府,心裡還真不願去品什麼金瓜茶。可她見關禮潔本有心炫耀偏端寧公主不給面子,這要她也落了人家的臉,卻是定要得罪關禮潔的。
故而慧安只得滿臉驚喜地詫道:“金瓜供茶?這茶安娘只吃過一回,還是母親在世時,那時候小,卻是品不出味來的。今兒託福,安娘定要好好品品。”
那金瓜供茶太稀罕,每年皇帝也就會賞賜給得寵的幾位后妃一些,祖母乃是今上的嫡親姨母自不會少,而她是祖母最寵愛的孫女,這才得了半兩。
那鳳陽侯府如今就是個落破戶,自是弄不到這茶的,也難怪沈慧安會如此高興。
關禮潔如此想著,心裡便有些飄飄然,看著慧安便越發覺著她是個會說話的,並不似外面傳言那般是個粗野不懂禮數的人。於是她笑得也更加開懷,對慧安越發親熱起來,直拉著慧安的手招呼一聲便帶著眾人向她的菡萏院走。
到了菡萏院關禮潔將眾人帶到一座獨立的翹角雙簷青磚小樓前,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