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夜的心。
只是,土衾莫名盯著他瞧了片刻的舉動,令才鬆了口氣的男子不禁又心頭一緊。
所幸對方僅僅是看了他一小會兒,便像沒事兒人似的,該幹嗎幹嗎去了。
鬱無莊見狀,思量著大概是自己太過緊張了,才會變得草木皆兵。
他了解土衾——她是個有分寸的人,如果朝棲的身子尚存隱患,身為醫者,身為下屬,她一定會第一時間向他稟明的。
既然她沒說什麼,那應該是他多慮了。
作如是想的鬱無莊喚來了火雲,單獨吩咐了些事情,接著就隻身一人在房裡繼續看護著他的妻。
時至黃昏,倦鳥歸巢。
夕陽西下,帶去了幾絲夏日的燥熱,送來了清風陣陣。
餓了一宿的慕朝棲被一陣尿意憋醒,一眼就瞧見了坐在床邊翻閱古籍的鬱無莊。
見她睜開了眼,他忙不迭放下了手中的書冊,關切地問她渴不渴、餓不餓、疼不疼……面對一連串的噓寒問暖,慕朝棲忍不住躺在那兒紅了紅臉。
“我想出恭……”猶豫了半天,敵不過生理需要的她只好用蚊子叫一般的聲音,說出了這四個字。
“什麼?”偏巧沒往這方面考慮的鬱無莊沒能聽清她所言何事,當即面色如常地發問。
“我……”慕朝棲微窘著眨了眨眼,對著男子一臉認真的表情,“想出恭……”
這回,鬱無莊算是聽清楚了。
他先是微不可察地愣了愣,隨後噙著按捺不住的笑意,意欲伸手去扶。
“我自己來……”瞧出了男子意圖的慕朝棲立刻出言阻攔,只是短短的一句話,硬是被她說得底氣不足,“你……你迴避一下……”
眼瞅著女子略顯尷尬的神色,鬱無莊一時間只覺啼笑皆非。
她什麼時候才能不再顧忌,坦然地把他當做她的丈夫?
“我扶你……”於是,他不由分說就要上前攙扶。
慕朝棲猛地一怔,下意識地就往後躲了躲。
“只是扶你起來而已。”鬱無莊見狀哭笑不得,只能好言澄清道。
誰知他這一說,慕朝棲更覺窘迫了。她一言不發地由著他扶自己從床上坐起,自始至終都沒敢抬頭去看他的眼睛——即便等到鬱無莊將她扶到了出恭桶邊,隨後立馬善解人意地往外屋走,好讓她不至於窘得不敢解手,她依然是有意無意地躲避著他的視線。
終於忐忑不安地解決了如廁的問題,慕朝棲不由自主地暗舒一口氣,決定問鬱無莊借水色一用。
不得不承認,剛解了毒又受了傷的她的確是使不上勁來照顧自己——她需要一個人來幫忙。
而這個人,她決不希望是她名義上的夫君。
男女有別,不管怎麼想,她都沒法印�帕辰郵芩�奶�碚樟稀�
何況,他的身子骨也不見得有多好。
這般思忖著,慕朝棲鼓起勇氣,向很快就回到屋裡的男子提出了她的請求。
至此,“被嫌棄”的鬱無莊感覺很受傷。
到頭來,他竟是被水色給比下去了。
恰好這個時候,細心周到的水色煮了白粥,端著它入了主子夫婦所在的臥房。
讓她始料未及的是,王妃居然在目睹她的一剎那,驀地兩眼放光。
咦?是她的錯覺嗎?王妃見到她,緣何會如此高興?
將不解的目光投向慕朝棲身邊的鬱無莊,水色越發一頭霧水起來。
為什麼主子看她的眼神裡,好像夾雜著一絲不悅?
她……她沒做錯什麼吧?
何其無辜的水色完全摸不著頭腦,面上卻也只得若無其事地靠近了床榻,表示自己替王妃煮了些清淡的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