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吹寒幾步走到兩人面前,拍開了雷鳳章的魔爪,皺眉道:「方棠溪,你怎麼會這麼想?」
方棠溪平靜地說:「沒什麼,直覺吧。」
藍吹寒只覺得額角青筋暴跳,卻是強忍著沒有發火,忍著怒氣道:「什麼直覺?」
方棠溪在面對藍吹寒的俊美容顏時,雖能從容不迫,但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不適,只想離這人遠些,面對藍吹寒的咄咄逼人有些說不出的反感,微笑著直視藍吹寒:「我看到他時,心裡便覺得可親可喜,似乎他就是我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這個答案你滿意了麼,藍兄?」
「……很好,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擾二位了。」藍吹寒點了點頭,一張雪白的面孔卻是有些發青。
他早該知道,方棠溪和雷鳳章一樣,對一個人再怎麼用情至深,到最後總會忘記,投入另一個人的懷抱。他們所謂的深情,對別人來說,與其說是恩賜,還不如說是一種施捨。愛時便可拱手星辰,厭時便可視為路人。
明明以為自己早已看淡,卻是不由自主地腳步發虛,幾乎站立不穩,在雷鳳章嘲笑的目光下,他有些恍惚,恨不得拔劍將雷鳳章斬成十八段,再讓方棠溪看清自己是誰。
可是……方棠溪既然無情,又怎麼值得自己對他如此?
他費盡全力地走出門外,難以相信自己心裡竟然泛起這種類似於被拋棄的怨婦想法,只想付之一笑,但想到當年的方棠溪,卻是心裡一疼。
這個男子雖然是一般的容貌,一般的神情,但卻完全忘了他。
往日的方棠溪已死,如今活著的是一個失去記憶,完全忘記他的方棠溪,那麼這個人和陌生人又有什麼差別,他又何必為此難過?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個痴痴愛著他的男子卻是不在了。
心裡忽然有種說不出的難過,幾乎像要刺入心底。藍吹寒發足狂奔,卻覺風沙割面,眼角有些溫熱溢位來。
方棠溪看著臉色陰沉的藍吹寒一言不發地離開,有些難言的失落,而此時雷鳳章神采奕奕地坐在他面前,滿含期待地看著他。
他不由有些尷尬,說道:「鳳章兄對在下的一片心意,在下十分感激,只是……昨日已逝,在下雖然覺得鳳章兄可親可敬,卻沒有男女歡愛的想法,往日在下做過的那些胡塗事,想必是年少輕狂的緣故,如今卻像是大夢初醒,鳳章兄一看便知是有容人之量,還請海涵。」
雷鳳章大驚失色:「棠溪……你、你……你剛才對藍吹寒不是說,我是你一生最重要的人麼?」
方棠溪灑然一笑:「藍吹寒此人過於冷靜自持,不免強求於人,我戲弄他一句罷了。鳳章兄若是不棄,可否與在下結為兄弟?如此一來,我們生死與共,也算得上重要的人了。」
雷鳳章憤憤道:「我才不要和你做什麼兄弟!我千里迢迢地從江南趕來,就是為了見到你,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棄的!」
方棠溪看到雷鳳章怎麼也說不通,也無法可想,正後悔自己說話不夠婉轉,讓雷鳳章不屈不撓起來。他卻是不知雷鳳章下定了決心,就是他再婉轉千倍,也是無用。
正在他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外面有個下人正在門外焦急萬狀地走來走去,時而往房中探頭探腦,他忙不迭地叫道:「你是不是有事情?」
那名小廝忙不迭地進來躬身道:「小的正要稟告公子,老爺在金城被府尹大人扣留,發了急信,說是病馬誤了戰機,速讓人帶二十萬貫銀錢和二百顆北珠到金城賠款,半個月內就要送到金城。剛才小的告訴夫人,結果夫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