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掌禁衛兵權,甚至包括之前掣肘在側的白虎秘衛。這些,是所有與左君侯府有關的朝臣,秘密對三公子立下的效忠書,只要將軍點頭,便可盡為所用,日後你我一人在內,一人於外,縱然那九公主假手天威,又能奈之如何?”
月下微光,燈中亮芒,衛垣深沉的眼中映出女子媚極豔極的姿色,如一刃淬亮的刀光,劃掠心頭。面對這張誘人的面容,穆國第一大將彷彿被光亮刺中,微微眯起眼睛,片刻之後,抬手拿起她掌中的密帛,笑道:“有美色更有頭腦,難怪三公子另眼相看,白堂主這樣的女人,總是不會令人失望。”
“相信將軍也不會令姝兒失望。”白姝兒仰首相視,口吐媚言,“上次連相逃過一死,這次姝兒便先替將軍辦妥此事,明日紅顏閣中,如情姑娘會隨時恭候連首座大駕,將軍莫要忘了,一定邀上虞崢,虞統領。”說罷一聲輕笑,飄身而退,如來時一般悄若無聲地消失在煙月之下,只餘媚香如縷,嫋嫋輕散。
落峰山脈,八百川巒龍臥,蒼雲主峰乃是其中最高之處,雲出煙岫,霧鎖千嶺。
在距離天宗總舵不遠的一處山峰之上,子嬈盤膝靜坐絕崖,閉目傾聽其下瀑布飛流激濺,漫山葉落清霜,已隱隱有了飛雪的氣息。
夜玄殤悠長穩定的呼吸聲自身旁傳來,當她睜開眼睛,恰好可以見他輪廓俊冷的側顏,不變的夜色玄衣,稜角分明的眉目與堅定的鼻樑,水光中略微削薄的唇,微笑時候如春風,凝靜時卻似冬日深雪鋒冷的痕跡。
子嬈微微側眸,不由記起當年第一眼看見這個男人,漫天風雨與殺機之中,那一襲玄衣,隨意甚至有些狂妄的姿態。一人一劍,逍遙敵間,鮮血或是生命彷彿只是他笑容的陪襯,劍下天地睥睨,無人可以令其一顧,無物可以動搖其心。
縱與不期之遇,結伴江湖,亦無緣由,不相問,可託生死,成摯交。
馳縱隨心,自然而然。
或許夜玄殤原本便是這樣一個人,只要和他在一起,你從來不需去想怎麼辦,亦不必問為什麼,醒時恣意醉時狂,出入險境是痛快,傲嘯江湖是暢然,美色在前,他不會拒絕,亦懂得欣賞,殺戮隨身,他步步踏血,笑對驚濤。這樣一個人,她想不出這世上有什麼能將他束縛,權力、女人或者王位,即便成為這個國家至高無上的主宰,夜玄殤仍舊是夜玄殤,和昔日灃水渡前的桀驁男子,不會有半分割槽別。
“看了這麼久,在想什麼?”
對面之人突然開口,俊目張開,薄唇含笑。
子嬈略微一怔,隨即鳳眸輕掠,淡淡道:“看你行功圓滿,想是無礙了。我在想今晚會否下雪,雪中相殺,又是一番什麼滋味。”
夜玄殤悠悠抬頭,看向天邊似有似無的弦月,雲霧漸濃,瀰漫千峰,“雪夜宜飲酒,只不過今夜,你我都需保持清醒。”
子嬈道:“究竟是什麼人,仍不肯告訴我嗎?”
夜玄殤道:“此人隱身穆國十餘年,除了王室中寥寥數人,幾乎無人見過她的真容,更不知她真實身份,甚至對於外界,她根本就不曾存在。我所能告訴你的不過是推斷、揣測或是疑問,凡事莫若自心判斷。”
子嬈淡淡道: “即便親眼去看,你我的論斷也不會相差太遠,對方引入你體內的四域噬心蠱,合我二人之力亦無法將其逼出,你先前服下的藥丸只能控制一時,他的目的顯而易見。”
夜玄殤一笑道:“不必著急,她究竟是誰,目的如何,或許今晚一切都會有個答案。”
“若非是你,我絕不會有這般耐心。”
子嬈修眸微微掠至,月夜隱去了最後一抹淡芒,微雪之氣翻飛風中,塗抹出漸深的寒意。事關帝都王族,亦關係那個人的生死,每一刻等待都是以他的一分痛苦換取,甚至他的生命與心血,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