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不放手的愛,不管對方接不接受得了,我卻像是一條緊得不能再緊得發條,預支著我的心力。隔了七年,當溫嘯天再次回到我身邊時,我不再像以前那樣,眼裡只有他,我還要面對我慘重的現實。我不是當初的金絲雀,而是一隻麻雀,即便是冬天,我也得飛出去在石頭堆裡覓食。
所以,曾經小心仔細保養得如同圓潤光滑瓷器的愛情不得不面臨捲起的殘石和粗砂,不一會兒佈滿了刮痕、裂縫。愛情變得不堪。
溫嘯天對我撒的謊,只不過是最後致命的一擊,在瓷器上鑿出了個大窟窿,讓我提前結束了這段已歷時十年的愛情。
可我對秦紹,早說不清了。我們在一張我們共同編織出來的網裡,本來我已逃離出來,卻因為肚子裡的孩子又迴歸到這裡。秦紹早已不是當初的秦紹,我也不是當初的我。我不再忌憚他,習慣用刻薄的方式對待他,而這樣的刻薄讓我安神。我們都是偉大的戰士,即便有了孩子,我們仍放不下武器,只不過由毀滅性的炮彈變成了日常生活裡的板磚。相處模式也從原來的核戰爭降為了和平年代的切磋。
我想他對我也是不一樣的感情。至少,他如此熱烈地期待著我和他的孩子。也許,我是說也許,要是沒有情婦這一層關係,我會愛上秦紹,或者我已經愛上了秦紹。
也許,我們會最終相愛。撕去歷史,重新開始。
53、第十六章 真相?逃(1) 。。。
天空中只有你一個人獨自在飄零隻剩寒風陪著你吹乾你的淚滴難道您的一雙翅膀只能用作逃離享受不到自己的天地
——黑豹《逃離》
然而,我很快遭到了報應。我早知道,如果一個情婦,哪怕只產生了一絲一點的霸佔欲,報應就會接踵而至。
從那天晚上起,我每天的晚上都會做噩夢。每個噩夢像是被人精心剪輯起來的精美片花。片花絢麗而扭曲地把我情婦生涯濃縮成了集中幾幕:我被秦紹大手一揮甩到了大理石地板上;我被秦紹扼住了脖子,他面目猙獰地詛咒我去死;秦紹在車裡認真又變態地解開我的皮帶;秦紹把我死死地按住洗紋身;秦紹帶我看狼,又把我和狼關在一屋;秦紹血琳琳地踩在玻璃上,手上都是傷。
這些畫面一一記錄了秦紹對我的殘暴。它告訴我,秦紹只是因為孩子而偽裝了性情,他自始自終是個兇惡的人。他心裡沒有愛,我從來是他的玩物,欺凌的物件,生孩子的容器。
每次冷汗涔涔地醒來,我都噁心得想吐。我跑到廁所把一天吃下的食物悉數讓馬桶衝乾淨,可馬桶衝不走的是那些歷歷在目的事實。我跪在水泥地上,吐得天昏地暗。秦紹在旁邊左手拿著水杯,右手拍著我的後背。他越是這樣,我越是害怕。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害怕他。以前害怕,是因為他是陌生的暴君;現在害怕,卻是因為我發現,我甚至還敢試圖愛上了這樣的他。
因為每天都被噩夢折磨,我變得食慾不振起來。秦紹變著法讓人送色香味俱全的菜,中西方各種食物,大多是空運過來的,可我稍微吃幾口,就吐得更厲害。我不知道這是傳說中的孕婦反應還是我心裡的惶恐導致的。總之,我茶飯不思,睡得清淺,每日過得恍恍惚惚。連每週給我父母做祭祀都要強打精神才能進行。
秦紹總是擔憂地看著我。我知道他在擔心孩子的健康。以前連我割腕都沒眨一下眼的人,不可能為嘔吐的我花費精力擔心。我一想到這樣,心裡也有涼涼的悲情,這種悲情很快轉化為更深層次的吐意,讓我在馬桶邊上趴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想著周星馳電影裡的那句經典臺詞:“你吐啊吐啊就習慣了。”可我從來沒有習慣過。每次吐完都是劫後餘生。別人懷孕體重都是往上漲,只有我懷孕體重還往下掉。我想,人家媽媽因難產而死,而我卻有可能吐死,這